“什么都不是,”黛玉拾起筷子,浅笑道:“少废话,我要吃鹿肉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
吃罢饭,黛玉有些困意,掩住唇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我去歇着了。”
披上白色月鹅的外衣,袅袅婷婷地移去了后院。
进了房间,黛玉将头上的钗环步摇一一取下,搁在妆台上,及腰的黑发一下子披散下来,她拢了拢,对身后道:“紫鹃,取盆水来。”
没听到回话,她扭过头,吓了一跳,墨封正在两步外珍珠帘旁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你不去睡吗?”
“才吃了晚饭,怕积食,随意逛逛。”
这一张口,黛玉就知道他在瞎掰,随意逛逛,逛到她的闺房?说出去多新鲜呢。
黛玉长睫微闪,“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什么都瞒不过你,”墨封轻轻笑了笑,坐到一旁小榻上,向对面做个手势,黛玉也跟着坐在榻沿上。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案桌,紫鹃端着托盘进来,斟了两杯菊花冰糖水,又出去了。
黛玉就着青花瓷杯抿了一小口,暗想,这是要正经对谈的架势,也不知他想说什么?
心脏砰砰乱跳,说不出是期待还是不安,但刚才升起的零星困意到这会儿已完全消失了。
墨封斟酌一下措辞,缓缓问道:“上次我以长姐的名义,邀你来王府,谁成想中途出了点意外,没能和你正经聊两句,你就回去了……”
嗯,然后呢?
黛玉眨了眨眼。
墨封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难得有些迟疑,好半晌,道:“我想让你搬出来住。”
黛玉恍然一惊,神情不可置信,随即脸色一变,气愤的瞪着他。
当今朝代,礼法森严等级分明,对于女性而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终其一生完全依附男性而活,正因此,女子名声犹为重要。
和墨封见面也好,来别庄住也好,都是打着长公主的旗号,已属逾礼,他还得了瘾头,竟有了长久打算,说出这等混账话来。
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又不是他的外室。
焉何能搬出去住?
黛玉啐了一口,冷笑道:“王爷莫不是头脑发晕,走错了房,认错了人,何以说出这等混账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