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也有难处。
我是在某天的第二天察觉到自己不被其他人看见进眼里这件事的,哪怕在教室有自己的一套桌椅,和他们同时上了几节课,等到下课,他们依旧能在我上前攀谈时,露出惊愕的表情,并向我问:“那个……”
“请问你是我们班的吗?”
不是你个大头鬼。
我扯着他们去看教室座位表,他们露出恍然大悟地打着哈哈的表情,又在下一节课课后,再次向我露出一模一样的诧异神情:“那个……”
“请问你是我们班的吗?”
再一次听见这个问题,我掀了教室的桌椅,但是很快,我发现第二天的课表和昨日如出一辙,实话说,要不是即便如此也想过正常的人生,我宁愿在被窝里长睡不起,就这样死在天黑。
不过不知何处存在的神明没有如我所想,我发现每天都在重复,我成了莫比乌斯环上奔跑的小人,我的每一天都是昨天,永远迎不来下一天。
不仅如此,同学们的失忆症越发严重,第一天还可以借由座位表想起我的存在,第二天、第三天……后面甚至翻遍学校的履历表也没有我的名字,我大吵大闹,闹到校长室去,校长差点派出保安来抓我。
然后,我遇见了中岛敦。
在我某一天心灰意冷地逃课叼着奶茶的吸管啜啜吸吸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少年人朗糯的嗓音:“请问,你们这最便宜的饮料是哪杯?”
我缓缓回头,背对我的白色脑袋发角乱翘,白衬衫、背带裤、长的像条尾巴的腰带,还有白的像是在仓库度过此生的惨白肤色。
我浑然不知此时吃惊半张嘴的我也因自暴自弃没有梳头洗脸,深紫色发尾乱翘,我只知道他和我擦身而过后,当天下午,班里同学短暂地记住了我半节课。
老师点了我,要我回答一道函数曲率题,我用我近乎大学储备的知识完美、甚至因为兴奋连续说出了三种答题方式后,老师第一次喊了我的名字:
“阿诺……明川早慧是吧?真是名如其人,不仅是个大美人,还是个聪慧的女孩呢。”
我很高兴,高兴到周围的小太妹同学纷纷对我露出白眼,可我不在意,哪怕当天下课,班上的小混混同学前来堵我,流里流气地说之前怎么没主意班上有我这么个‘大和抚子’式的美女,要我当他们其中一人的女朋友。
“女朋友?”我指着自己的脸,“那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我恨期待,很兴奋,可是小混混给我泼了一桶凉水,他先是很兴奋的张口,嘴巴长大一半,僵在那里,他们嘻嘻哈哈地推推搡搡,面来觑去,掩饰那点尴尬。
于是我知道又来了。
我推开他们,踩着室内鞋上街,直接打车去横滨传说中的武装侦探社,可惜的是因为任务,几个主要业务员都正外出中,我于是抿着直美泡给我的咖啡,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晚,直到直美捧着台式电话,尴尬地对我笑笑说很抱歉,如果有什么委托的话可以直接转告给她,因为业务员在外追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包括那个侦探社之核的江户川乱步,不过他是因为坐新干线去了隔壁城市买限量款联名点心,另一位业务员陪同他一同乘车,于是最后几位侦探社的核心成员也外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