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故眼神一亮,上前一步,对女人喊了声:“妈妈。”
陆呦鸣有些诧异,又来回在两人的脸上看了看,确实有些相像,他甜甜地开口:“君君妈妈好君君妈妈好漂亮啊!”
沈纯一愣,这才低头看到这个长得很可爱的小朋友,有些窘迫地看了眼儿子,发现两人手里都吃着一样的绿色冰淇淋:“这……”
“是呦呦请君君吃冰淇淋的哦”陆呦鸣开口解释,甜甜一笑。
秦君故捏紧手里的木棒,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妈妈。
沈纯这才反应过来,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呦呦,阿姨下次也让君君请你吃。”
“不用哦”陆呦鸣微微摇头,见沈纯怔了,他接着说,“好朋友之间不用分得那么客气啦!爸爸说,只有这样,欠的越多,感情才越真。还来还去的,就变成交易啦!”
沈纯闻言一愣,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小孩会有这么异于常人的想法,干笑着点头,又觉得这孩子实在可爱,于是伸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摸:“嗯嗯,阿姨知道了,君君能有你这样不计得失的朋友真好。”
她知道能上这所国际幼儿园的小孩,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君君……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来这里上学。
她伸手搂着君君的肩膀,对他说:“那和呦呦再见,我们先回家了。”
秦君故小朋友拿着有些化了的冰淇淋,对上陆呦鸣故意装乖后,微歪的小脑袋,总觉得他是故意在妈妈面前装的,还是不自在地跟他开口:“再见。”
“再见!君君!”
陆呦鸣伸手挥挥手,看着秦君故坐上了他妈妈骑来的小电驴后座,戴上小小的蓝色安全帽,最后还别扭地回头看他一眼,他心里一乐,边悠哉地伸出小舌头舔着绿色心情边对他露出一个友好又单纯的笑容。
只见那小男孩对上他的笑容后,不自在地快速转过头去,小脸故作淡定地冷了下去。
嗯,很高冷了。
陆放为哪怕是在北京城内的剧组拍戏也赶不回来接他,他看了眼手上的电话手表,打了个电话过去,也一直没人接通。
陆呦鸣无奈地叹口气,说实在,老陆以前真的很放养小孩,当然他自己当演员之后也了解他的工作性质,忙的晕头转向,一场戏反反复复拍,根本与世界断联,沉浸在角色世界时,是真的容易忘了……何况他的精神状况在后来得了双相情感障碍,恐怕在早期就有预兆。
陆呦鸣背着小书包站在幼儿园门口,微微抬头又等了许久,幼儿园的老师陪在他身边似乎见怪不怪,甚至对他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
这时,只听呦呦正仰着头看了眼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哎……”老师一下就更紧张了,“呦呦,再等等,老师这边再联系联系你爸爸……”
陆呦鸣想到了什么,突然拿过电话手表,翻看通讯录,终于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似乎也在忙,好在十几秒后终于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低沉儒雅的嗓音:“呦呦?”
乍然听到这么年轻的声音,陆呦鸣还有点儿不太适应,他做了几秒心理建设,这才出声:“梁叔叔,爸爸似乎又忘了来接我……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家啊?”
对面的梁怀瑾闻言有些紧张起来,忙心疼地出声安慰:“呦呦别怕,给叔叔几分钟,叔叔这就来接你!”
陆呦鸣听到他这么紧张,不由有些好笑,笑声似乎传到了对面,梁怀瑾也知道孩子没事,放松了下来,边快速从办公室站起来,关了电脑,拿上车钥匙,边换手拿手机对他说:“看来我多虑了,你小子胆大得很,一点儿也不怕。”
“嘿嘿,梁叔叔,这都被你发现了。”陆呦鸣很喜欢这个梁怀瑾叔叔,他和他爸爸陆放为从小就是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对他照顾颇多,也许是因为工作太忙,这个梁叔叔也没有成家的意思,一辈子都没结婚。
后来,后来爸爸去世后,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没多久的毛头小子,是梁叔叔对他说:“呦呦,别怕,搬来和梁叔叔一块儿住吧。”
他那时沉浸在老陆去世的痛苦里,现在想来,梁叔叔那时在老陆葬礼上为他扶棺,整个人憔悴虚弱得仿佛老了十年,还一夜白了头,他们一辈子的情谊也让他十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