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然继续摇头，伸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继续研究椭圆的轨迹运动。

但他动摇的心思没能逃过方鉴的眼睛，另一头的陈黎努了努嘴，在桌子底下给他比了个二，光明正大地贿赂他，方鉴心领意会，略一思忖，拉了张椅子，搭上喻然的肩：

“喻然，真不去吗，念姐说了，这次要是能拿得下奖杯，今年寒假少二十套物理卷子。”

“而且——”他拖长了调子，故意卖了个关子。

喻然的笔果然一顿，在纸张上留下了一块儿墨渍。

方鉴苦着脸卖惨：“而且国际班的人前几天还来挑衅，说他们请出了附中另外半片儿草，就那个叫宋京和的，大放厥词一定能压你一头呢。”

见喻然的表情松动了些，陈黎来了劲，添油加醋道：“对啊喻然，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唯一的校草，他宋京和算什么，还敢和你争。再说了，你真就忍心我们‘一’班拿不回来第一吗？”

喻然被说动了大半，笔尖停留在卷子上，久久没有动静。

方鉴：“还有啊，你不用跳那些难看的，陈黎给你留了最装//逼的那个舞台，你站在台上只要耍帅就行了。”

“真的只用耍帅？”喻然犹疑出口。

这回是彻底动摇了。

十几个人围在他桌子前连连点头，生怕他反悔一样。

“听我的，我们这节目绝对帅。配上你这张脸，24k纯帅。”陈黎拍胸脯保证，最后压下重码：“我帮你带一个月的早餐，你最爱那家生煎包。”

喻然眼睛亮了一下，很臭屁地开口：“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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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节目看起来简单又浮夸，实际上极为用心。

文艺委员选了班里几个会小提琴、钢琴、竖笛的同学，每天练习伴奏，陈黎方鉴这群五大三粗的男生更是一放学就拽着喻然在艺术楼排练。

先前他们几个每天在操场比赛引体向上的数量，练起一身的腱子肉，看着雄美健壮，这会儿跳起舞来，远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像个笨拙的鸭子。

反倒是懒懒散散的喻然，一举一动流畅优雅，夹在他们中间，更显鹤立鸡群。

就这么匆匆忙忙过了一个月，寒风夹杂着雪花，冬天强势地挤走深秋，也迎来了新年。

元旦那天，林念给所有人放了假，让他们到小礼堂里彩排。一时之间，教室里空空荡荡，反倒是往日清冷的校园人来人往，大家穿着各种表演的服装说说笑笑，格外热闹。

一班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后台，就像预定了那座奖杯一样，格外自信张扬。喻然落在人群的最后，看着陈黎在前边开道的模样，深觉有些丢人。

到了后台，高一高二两个年级挤在一起，格外哄闹。林念拿出统一定制好的服装，一一分发给班里的人。

喻然拿到了自己那件，翻了几下，只能看到是件纯白的衬衫，不免有些好奇，于是老老实实转身到试衣间里换上。

却没想到唯独他这件衣服出了问题。

林念准备的衣服十分辣眼，像是为了配合节目一样，每个人胸前都印了张奥特曼的表情包，表情包各有千秋，丑的惊人且统一。

但雪上加霜的是，喻然那件白衬衫上印了头猪。

一头龇牙咧嘴的红色的猪。

在这一众奥特曼表情包里丑出了新的高度。

喻然当即垮了脸，忘了换衣服，穿着这件衬衫就跑出来和林念理论。

林念也很尴尬，她随手发给店铺老板的表情包不知道为什么被会错了意，印在了衣服上。

陈黎和方鉴在一旁险些没笑死。

喻然看着众人嘲笑的目光，有些埋怨道：“念姐，我好歹在c位站着呢，我顶着这么头猪算怎么回事儿。”

“我，呃，要是我说，我希望用你帅气的脸来拯救这只可爱的猪，你信吗？”林念嘴角抽搐着和他开玩笑，险些憋不住笑，并没有什么诚意的样子。

但事已至此，一班马上就要上台了，只能先找解决方法。

和其他人换衬衫压根不可能，喻然体格小，订的衬衫都是最小码，就算他能借别人的衬衫，陈黎方鉴这一群人也没法把自己塞进喻然的衣服里。

而喻然今天穿的也很休闲，灰色连帽卫衣虽然款式好看，但也实在没法和黑色西装裤与墨镜搭在一起。

那也太不伦不类了。

一群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文艺委员到隔壁借了件白衬衫回来。

“喻然，你穿这件吧，新的，没拆封过。”

方鉴捞起她手里的白衬衫，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嚯，纯白的。纯白的，虽然和大家不统一，但喻然脸长得好看，可比我们身上这几件看起来强多了。诶对了，你哪儿借的啊？”

文艺委员长相可爱，笑起来时脸上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脸上微微冒出些汗来，蹬了下方鉴，把白衬衫塞进喻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