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爹的!卧槽!”
她整个人猛地弹起,摸爬滚打爬了好远出去,才颤颤回头。
如月少年留在原地,手里拿着断了脑袋的蛇,神情怔顿看她,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搞笑。
“你——”
“不——”
两人同时开口,李妙言眼睛瞪得很大,片晌才道,“你——”
“师——”
异口同声。
便听月谣季笑,忽然将手里蛇往前一扔。
红蛇在空中丢出个弧度,李妙言差点没被吓死。
“师姐先说。”
“那条蛇是……令白传的?”
“嗯,”月谣季点头,从衣襟里又摸出一方帕子,细细擦着手,“令师兄听我说要,便将蛇给我了。”
怎么可能?
令白传那个变.态,把这破蛇看的眼珠子一样,上辈子她做错事,令白传常驱使蛇咬她,所以李妙言怕蛇怕的厉害。
可如今,当初她视为洪水猛兽,令她午夜梦回躺床榻上都恐惧会被咬上一口的红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额,他给你的?你怎么跟他说的?他直接就给你了?”
“我说,师姐中毒,是令师兄带的红蛇搞鬼,若不给我,回去凤仙山我便去同你们师父说此事,令师兄便将红蛇给我了。”
“这——”
这么轻易?
“对了师姐,”月谣季擦手,起身朝她道,“惊月师姐找着了,方才小蚕要咱们赶紧过去,说是要出幻境了。”
月谣季没跟她一块儿走。
小蚕找来,月谣季先同她告别,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李妙言才走到那尾断了脑袋的红蛇前蹲下来。
山洞里是血腥臭味,只余她身上,被少年染的檀香味好闻。
她喜欢这味道,头埋下来,用力闻着。
上辈子若隐若现,夜琉身上也有这味道,估计夜琉是信佛的,但神佛却没对夜琉好一些。
剑她带在身上,李妙言将蛇砍成两半,四半,切成段,才停下动作,挖坑将蛇埋了,踩在原地狠狠蹦几下,许久压抑的心才算痛快。
流水声潺潺。
佛珠手串搁在少年身畔,他洗手,“小蚕,皂角。”
小蚕满脸不高兴,将皂角给他。
“三殿下——”
“给你。”
月谣季将皂角还给他。
小蚕闭了闭眼,“三殿下!您也听听小蚕的话!今日这事儿您不该掺和,便是那女子受委屈您看不下去,直接要小蚕出面便是,这仙门我瞧了,各个欺软怕硬都不是什么好鸟儿,三殿下是贵人中的贵人,本是被这仙门请来做客的!您瞧方才那弟子猖狂的!竟敢来质问您!谁给他的狗胆——”
话语一顿。
是少年湿淋手过来,骨节分明,白皙细长,却没看他,“裴师兄好。”
小蚕起眼,穿白衣提水桶的裴梢雪从对面过来,他冷哼,拿巾帕给主子擦手。
裴梢雪淡漠点头,小蚕更不满,指桑骂槐的,“要不说下三滥呢,一个个都什么态度,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裴梢雪脚步一顿,拎着水桶过来,浅浅皱眉。
月谣季带的下人说话尖锐难听,同门师兄弟不少被刺,但每回月谣季都及时制止劝告下人,师兄弟见其如此,也不好说什么,裴梢雪正等月谣季管束下人,便听月谣季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他声音越来越大,抬袖遮唇,笑得歪了腰,旁边下人都被主子吓了一跳,一时间,周围只听他笑声狂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对不起,裴师兄!哈哈哈哈哈!”他边笑边拎着佛珠过来,歉道的没诚意极了,一张如玉白皙面,笑到面庞泛红,“裴师兄,原谅我们这一次吧!我之后一定会好好管束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管束下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梢雪:......
“嗯。”
捞起一桶水,裴梢雪转身想赶紧走,后头,天生的清浅声调喊住他。
“裴师兄,除了裴梢雪这名字,师兄可还有其他的?”
“什么意思?小字?”
“嗯。”
裴梢雪回身,站在溪边穿一身紫衣的月谣季一眨不眨盯着他,眼神却空荡。
似看滩烂肉。
裴梢雪眉心紧拧。
哪来的疯子。
“我无小字,家中未给我取。”
“真的?”那张好似永远带笑的脸远远抽搐一下,“真的没有?还是单纯不想告诉我?裴师兄在家中没有小名吗?例如说叫什么刘的小名,没有吗?”
“没有。”
“真的吗?真的没有?”
“我都说了,没有。”
裴梢雪烦了,转身要走。
“真的没有?如果裴师兄说了谎,哈哈,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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