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僵立当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无他,赵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同学聚会那天他带去的药就是对方提供的。

而他之所以会选择从对方手里拿药,就是因为他早看出来,这个人对宿音有觊觎之心,他不敢也不愿让之前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宿音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陆序坐在轮椅上,眼神冰冷。

他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背叛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仿佛感知到他的愤怒,赵医生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一直以来,我都在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现在……我终于也付出了。”

最终,陆序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夏青禾的捅刀行为则被认定是事后防卫,按照故意犯罪处理,鉴于她有法定减轻的自首情节,对方又存在重大过错,刑期为五年。

庭审结果一出,舆论哗然。

陆氏的公司经此一役,股价暴跌,又加上谢家插手,

即便是陆父出山坐镇,也无力回天。了新租客,刚把屋子里的东西清理出来准备扔掉。

那幅宿音送给夏青禾的画就在其中。

宿音当初画完之后没有使用上光油,如今颜料干透,整幅画褪去鲜艳的色彩,显得格外暗淡。

陆序看着这幅画,眼神格外专注。耳畔嗡鸣声又起,熟悉的陷落感再度袭来。

恍然间,他仿佛回到了旧时庄园。

佣人各自忙碌着,庭院里绿意葱茏,盛开的月光花散发着幽幽清香,鸟雀雕琢窗户,发出笃笃的闷响。

揉碎的日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游动的金粒。

岸边的柳枝轻轻飘动,树影婆娑。

拿着画笔写生的女人似有所觉,扭过头,露出一张令天地失色的面孔。

她漆黑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是那么清,那么亮。

然而,昨日之日不可留……

宿音搬离庄园的那一天,以朋友的名义去探望了夏青禾。

短短时日,那个鲜嫩如水蜜桃的少女便消瘦、干瘪,成了一截枯枝。

两人的对话很快结束,宿音留下了两套衣服和几本书。

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夏青禾双眼里闪着莹莹亮光,急切地追问:“太太,你还会来看我吗?”

淡淡的嗓音像散落的蒲公英,飘进夏青禾的心里。

从此以后,她便一直期待着,等待着。

可满心希望总是在落空。

就在她要彻底失望时,终于等来了探监的人。

夏父夏母看上去风尘仆仆,你一言我一句地数落着。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杀人?害得我们在镇上连头都抬不起。”

“当初就不该让你进城,也没见你学乖点,净会在外面惹事。你三婶说了,你有了案底,以后你弟弟都不能去碰那些铁饭碗了……”

唾沫横飞一阵,二人咳嗽两声,说出了来意。

“你这一坐牢就是毁了你弟弟一辈子,我跟你妈就这一个儿子,你这个当姐姐的害了他总要对他负责吧?远的不说,你弟弟要上初中了,你该出份力吧!你不是在那个什么什么公司打过工吗,把工资取出来啊。”

窒息感漫上来,就像过往十八年里的每一天。

夏青禾猛地站起来:“我坐牢了!你们都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坐牢吗?”

夏父夏母一愣,随即怒道:“坐牢这事儿很光彩吗?你还有脸说?搞不懂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你们,我会变成这样吗?!你们只知道儿子,你们教过我什么?只会教我看到有钱人要去巴结去讨好!你们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女儿吗?”夏青禾用力捶打着面前的玻璃,涨红的脸因用力显出几分狰狞。

在弟弟没出生之前,她也曾拥有过一段幸福的童年。

然而,弟弟出生之后,

……?[”谢嘉玉动了动。

齐盛抬头一看,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受惊般弹跳起来。

一个没拿稳,手机就抖出去,落到了床单上。

他本就有些做贼心虚,连忙伸手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