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觉得这棵树，有点眼熟。

其实单看冥河老祖，还是很牛逼一个人的。圣人之下第一人，提着元屠阿鼻两把宝刀，对着整个洪荒大喊“血海不尽，冥河不死！”。

但这是洪荒，在洪荒里谁没藏着几个秘密、背地里埋着几重身份？那些底牌真亮在脸上的，估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洪荒混过。

姜唐当然也有秘密，除了穿越者的身份外，其实冥河老祖这个身份下面本来就埋着一层“雷”。

表面上看，冥河祖师是操控血海的一方霸主；实际暗地里，冥河早就上了反派的贼船，是意图颠覆洪荒的反派boss手下的第一小弟！

元凤刚才的话，大部分都是对的。但在姜唐看来，元凤话里有一点是不正确的——那就是在混沌破碎后魔神的确迎来了末日，但并不是所有的魔神都消逝而去了，至少有一位魔神，是的确幸存了下来的。

现在姜唐面前的这棵树，外表看着光鲜亮丽，枝条舒展，灵气四溢，看不见半分衰败的景象。但如果在树前站久了，诡谲莫测的感觉就会扑面而来，仿佛暗地里有什么危险暗藏于无形之中，远远看去像寒光一线，实则利刃已经推膛而出。

不得不说，这种违和的荒谬感让姜唐觉得万分熟悉，很像一个他认识的人。

但这个人，身为冥河老祖的姜唐认得，已经站在山前的元凤、祖龙却未必识得。

一旁的元凤正在指尖翻着剑花，一缕发丝顽劣的从他头顶的金冠中溜了出来，搭在他白皙光滑的面颊上，看上去颇有几分俏皮。

姜唐想问：“你真的觉得这世间有会说话的树么？”

但他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元凤，不管将来还是现在，我都不愿为了这片大陆与你起争执，你能否给予我同样的承诺呢？”

姜唐：……

他觉得每次祖龙上线的时间都特别不凑巧，为什么非要让他待在这个他讨厌的人身上呢？

不过话既然已经出口，姜唐倒想听听元凤的答案了。祖龙这时候正在单恋元凤，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奇怪。那元凤呢，对祖龙没什么情谊的元凤，会答应祖龙这个与他而言没什么好处的约定么？

元凤停下了手中的剑，他偏过头，哪怕脸上仍沾着血，却依旧不失是个唇红齿白，眉眼璀璨的美少年。

元凤笑了笑，他形状好看的唇动了动。

嗯？有点听不清，元凤到底说了啥？

看口型好像在说：“既然是约定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有个仪式呢？”

祖龙问：“什么仪式？”

元凤手肘抵树，微微低下了头。他唇若丹涂，像饱含花露，又殷红的好似要滴下血来。

他说：“&%￥&）”

姜唐的身体一下变得轻飘飘的，像有东西薅住了他的头发，正在死命往外拽。

姜唐：？

头皮拉紧的疼痛让他全身一激灵，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血海。

灰暗的宫墙沉默而凝重，灯墙上是不灭的长明烛，烛火飘摇中，姜唐看见自己的眼前好像一团小小的、白白的东西轻轻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