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把剪子,都在我的背包里、在夜色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大概是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了对自己或上或下的威胁,布鲁斯不顾我的阻拦,拎着背包的边角,向下一翻,把它们全都倒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我的剪子们——
它们栽进土里面去了,我的心也跟着栽进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布鲁斯把背包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挎,胳膊一伸,按住了还想过去挨个捡起来的我,揽着我的背向墙角那边拖。
我深情呼唤:“剪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剪子你要幸福啊——”
“你不想去,我就自己去了。”
这句话很有威力。
我息了声,不舍地收回了频频扭头张望的视线。
小子,你以为这就能保住自己的刘海了吗?
不可能的。
我要在出去后,随机挑选一家幸运超市,购买更全套的设备。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提前选好的视觉死角处,又左右看了看,确保躲开了监控。
我和布鲁斯念的是哥谭市的一家贵族寄宿高中。
这种精英式的学校本身管理就很严格,加之也有本市安全系数不高的传统特色在,学校方面对学生的出入管理可谓是残忍。
墙修的也老高,配备了电网和警报,安装着极其严密的监控摄像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什么监狱呢。
这个秘密之处,还是我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在学校里搜寻,悄悄做手段,整整花费了三年,才搞出来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搞这个。
高中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像骑自行车一样。
只是自行车着火了,路上也着火了,全是火坑而已,因为是地狱。
我,讨厌上学。
别人我信不太过,所以每次我想逃离这里的时候,都是去找害我不得不跟他一个学校受苦的布鲁斯,试图让他搭把手。
这人都已经长到188了。
带着他过来,总没有拖着一个梯子过来显眼吧。
我也不想的,我真的爬不上去。
从那一次体育课,我跳远跳了50厘米,把铅球扔出了负1米距离,瞥见围观人群中布鲁斯那沉默诧异又不解的眼神时,我就对自己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他被打击到了。
我也一样。
从此以后,我们心照不宣,再也不提起这件事情。
但他会在每次我把他拽到这里来之后,扫一扫围墙的高度,意味不明地嗤一声,然后带着不可查觉的可怜目光,拒绝我的请求。
所以当这次布鲁斯带着我爬墙的时候,我搂住他的脖子,看着逐渐拉开的、与地面的距离,还有点不敢置信:“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嗯,手臂很有力量,一看平时就没少锻炼。
我的青梅竹马虽然是个阴暗逼,但还好不是个细狗,不然我真的会笑话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