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紫禁城的日子过得太慢太慢。
霍迢单手托腮,看着窗外,那些个钟粹宫的花草,怔怔出神。
她有些不确认地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耳坠,所听到的内容令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李玉对她展露的态度……不应如此,症结在哪,她一时想不清楚。
可心打她窗下路过,看她一眼:“怎么了?想什么呢,愁眉不展的。”
霍迢勉强舒了舒自己的眉眼神情:“可心姐姐,没想什么,今儿该我值夜,可你瞧,日上三竿了,我还是睡不着,今儿晚上犯困可怎么办。”
可心瞥了她一眼,似是不满意,可还是从自己荷包里掏了一小铂鼻涂的清凉膏,塞到霍迢手里。
霍迢乐呵呵地收了:“谢谢可心姐姐!”
转眼便是入夜了,霍迢进了殿内,和可心一块与纯嫔说着话,备着过会儿便要洗漱,外间却蓦的闪了两声掌响。
霍迢半晌反应不过来。
可心直接推了她一把,忙着往外走:“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迎圣驾?!”
“哦……!”霍迢才回过神,赶忙上前将帘子打了起来,福了身,脑袋压得低低的,压根不敢窥视圣颜。
少顷,得了纯嫔主儿“下去吧”这句话,霍迢赶忙侧身从寝殿里头出来,可心随后,看了她一眼:“我去备水,你在这里候着。”
霍迢忙不迭地点头。
可心走了,身后门帘子又动了一下,霍迢瞪大眼睛瞧去,正是轻轻将门帘子往下搁的李玉。
“李公公……”
她正开心,李玉却以指抵在唇前:“嘘。”
霍迢懵懵地点头。
李玉却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至她发间,看到了那朵绢花,心脏钝地一跳。
直至殿内万岁爷突然恼怒,气冲冲带着李玉走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主儿,您……”备水回来的可心欲言又止。
正收拾屋子的霍迢偷偷侧脸,从可心脸上,她明晃晃地看出了“恨铁不成钢”五个大字。
“皇上好不容易来您这儿一趟,您何必提着娴妃,将皇上气走呢!”可心终于还是憋不住,说了出来。
纯嫔脸上犹犹豫豫,又难又苦,浑不似个主子,她忍不住地,又叹了口气。
后悔么,是后悔的,皇上圣宠实在难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自个儿怎么就忍不住……
霍迢抓了抓手里的书册:“主儿也是……”她看着纯嫔和可心,声音心虚似的,越来越低:“也是,关心娴妃娘娘……”
“那谁关心主儿啊!”可心是真的委屈,眼睛都红了。
“没事儿。”纯嫔看看霍迢,挤出个笑,再拍了拍可心的手,良久,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自己说:“没事儿……”
纯嫔的脾气就是这样——霍迢算是看明白了,难怪那几位贵主儿们作妖都不往钟粹宫作,谁乐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个纯嫔一个婉答应,棉花人都塞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