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近,”霍迢又问:“王总管可还有为难你?”
李玉脸上迟疑了一瞬,也没说有或是没有,只是笑笑:“师父怎么待我都有道理。”
“李公公,你比他强。”霍迢声音极小极小,眼睛里却透着万分的认真,“熬一熬,你指定能出头越过他去。”
李玉怔怔了片刻,柔和地笑了开来:“那,我借你吉言。”
“嗯!”霍迢神情顿时变得雀跃:“那我先回钟粹宫去了,主儿还等着我呢。”
“好。”
等李玉缓和着声音应了,霍迢转身就跑,抬脚迈宫门却被门槛绊地一个趔趄。
李玉下意识地“哎”了一声:“小心!”
霍迢却小跑着,一边儿转回头,脸上笑得灿烂,还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眼瞧着霍迢扭回头去,连连跑着转没了身影,李玉站在原处,才笑了出来。
霍迢怕言行无状冲撞了贵主儿们,宫道上便老老实实走着,等到了少人的地儿再往回跑,直到赶回钟粹宫,气喘吁吁地往自己房里扎。
“哎!”先领了香包回来的宫女叫宝云,她见着霍迢,先出声:“你干嘛去了?”
“没……没干嘛。”霍迢讪笑几声,钻回自己屋子里,将李玉给她的毛领子放好,再对着镜子细细理了理自己,方再去纯嫔身边伺候。
纯嫔烤着火,却是心烦意乱——减了碳,想要撑着不断,就没往日那么得用,到处都能烘暖,勉勉强强,供着一片儿主子待的地方就成,这样一来,她就更挂念撷芳殿的三阿哥。
一说三阿哥,可心便瞧瞧霍迢,眼神示意。
霍迢得了可心的意思,忙上前给纯嫔倒了一杯热茶:“昨儿奴婢去撷芳殿看了一眼,三阿哥紧好儿着呢,逢人便笑。”
纯嫔先是露出一个笑,却又变得郁郁:“可连乳母都减了……”
“便是只留下的那两个乳母,奶水都丰着呢。”霍迢蹲下身,依在纯嫔腿前:“三阿哥吃得白白胖胖的,您放心吧。”
纯嫔叹了口气,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她牵挂自己孩子,却又不能常常过去看,这般总显得皇后娘娘太不近人情,也只能命霍迢时常看着了。
这般想着,纯嫔再看看自己脚前放着的炭盆子,“唉”了一声。
她们还在这里紧巴巴地凑合着,咸福宫已经闹翻了天。
霍迢一无所知,她不过就是回了庑房,将毛领子缝在衣服里头,再安安稳稳睡了一觉,按往日的时辰起身,去主殿侍奉纯嫔梳头,彼时,传话的宫女才匆匆进来,将咸福宫的热闹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听得可心单手捏着梳子,半晌没往下梳,纯嫔愣愣听着,许久不挪身,霍迢站在最后,她没忍住,小心打了个哈欠。
贵妃娘娘同潜邸带来的海常在都住在咸福宫,昨儿晚上突然闹了起来,说是海常在偷了贵妃的红罗炭,大半夜,皇上皇后都被惊动了起来,一道卷进去的还有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