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迢叹气:“到时候再看看吧。”
那之后,彭浩和霍迢都没时间再往医院跑了,只能偶尔给吕受益的老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彭浩还是要工作,赚钱,霍迢也觉得死守着按摩店不是办法,她托凤桃白天看店,自己出去打散工,凤桃知道她和她男朋友的情况,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营收还是五五分账。
霍迢感激,但她一刻都不得停歇。
日结工,周结工,只要可以快点拿到钱,她什么都可以,上门钟点,超市促销,一天下来,她瘫在了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但只要喘过两口气,她就能挣扎着爬起来,掏出短笔头和不知道哪里淘换的劣质笔记本,把今天的进账和花销仔仔细细地点算清楚,做好登记。
每每等彭浩下工回来,霍迢都已经瘫在床上睡得很熟了,这样几次后他担心霍迢要给他留门,人又睡着,太危险,便与霍迢商议,他近来都回群住房睡,霍迢自己看顾好自己。
霍迢想了想,也答应了。
两人见面的时间和次数便又猛然下降了一大截。
这样的时间里,霍迢的“到时候再看看吧”的时候,也终于到了。
闹钟响了,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慌张地穿上拖鞋下地,一手一把扯开两边的窗帘,把门打开通风晒气。
门口直挺挺地彭浩吓得她后退两步,眨了眨眼,好半天,心脏才咚咚咚地剧烈跳了起来。
“你……要死了你吓死我了!”霍迢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一团顶着,她用手指抓了抓,利落地去拿自己洗漱用的脸盆,要出门洗脸,才发觉彭浩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是被冻住了似的。
“……怎么了?”她发觉不对,便询问。
“吕受益。”彭浩很难地松了松嗓子,艰涩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嗯……?”霍迢疑惑。
“跳楼。”彭浩抬头看看她,神色木然:“死了。”
霍迢艰涩地喘了好几口气,手腕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她脱力的将胳膊垂下去,叮咣一声,洗脸盆被她放在了地上。
“……”
静然无声中,霍迢眨了眨眼,慢慢扶着膝盖站好:“为……”
她哭腔太明显了,霍迢吸吸鼻子,竭力地将嗓子里的难过压了下去,声音轻的像风一样:“为什么啊?”
可这句话几乎也是废话的,为什么,霍迢自己是能猜出来的。
没得选了呀——吕受益好爱他的妻子,好爱他的孩子,他哪里舍得死呢。
却也是因为,他爱他们。
吕受益还是被“接”回了家中,桌案布置的有模有样,他的遗像摆在中间,笑得很开朗。
来吊唁的病友很多,大家轮着进去,沉默着出来。
刘牧师和彭浩是主要来帮忙的,忙完后,刘牧师留在了里面,他是牧师,专业对口,彭浩坐在门外的楼梯上,手里捏着一颗橘子。
霍迢坐在他身边。
看着眼前有黑影压来,他俩一起抬眼看过去,程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到说不清,霍迢便扯了扯唇角。
“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