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做了吗?”琴酒问。
“......”渡边心里一慌,大意了!
“我正要去!”他丢下手里的东西,冲进了厨房里。
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琴酒走下楼,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兔子玩偶。
他余光瞥到那个双肩包,上面的拉链还没有完全拉上,漏出速写本的一角。
“gin,你吃煎蛋还是煮蛋?”渡边雅彦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
而琴酒,正坐在餐椅上,翻看他的速写本。
琴酒抬起眼,目光已经形成了实质性的刀片。渡边觉得自己可能小命不保了,他毫不犹豫地扑到琴酒跟前,把头蹭到他的腿上。
而几乎是同时,琴酒抽出伯|莱塔,顶在他的脑门上。
“gin!对不起!”渡边觉得自己完了,琴酒不喜欢他道歉,但是他又说对不起了,“对不起对不起!”
“别赶我走......”
琴酒压着怒气,一个“滚”字卡在了喉咙里。他另一只手翻阅着速写本,把每张图都看了一遍。
有全身的、半身的、近距离的、远距离的,各种图,甚至有他穿围裙的、带兔耳朵的、下半身是鱼尾巴的、变成马人的、头上长翅膀的。不过还好,没有所谓“涩图”。
“这就是所有画?”枪口又往他额头上用了点力,渡边没有往后缩,他几乎是把头怼在了枪口上。
“这就是所有的。”渡边老实交代着,“真的没有了。”
厨房里出来噼啪声,琴酒沉着脸把枪收了回去:“先去做饭。”
“好的。”渡边低着头起身,额头上已经被枪口顶出了一个浅浅的印子。
这人是敏感肤质吗?怎么动不动就泛红。琴酒没由来地这么想。
好在他早就知道这个本子的存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琴酒有些自嘲,他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他从客厅的茶几抽屉里找出个盘子大的烟灰缸,又找出一个备用的打火机,打算把速写本烧掉。
“gin!”渡边听见打火石摩擦的声音,又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琴酒正坐在沙发上,打火机凑近了本子,眼看就要燃起。
渡边擒住他的手腕:“gin,你听我说。”
“我不知道能陪你多久。”渡边对着他的侧脸,“这些可能是我能留下所有关于你的东西。”
“你能不能留下它们,至少留几张你觉得好看的,别全部烧掉。”
琴酒拿本子的手往旁边微不可查地偏了偏,离火焰远了一点。
“还有其他理由吗?”他拇指一动,推上了打火机的盖帽,“苏兹,我需要绝对的忠诚。”
渡边雅彦松开了手,他意识到了琴酒在说什么。
琴酒是玩家,他在试探——渡边早就发觉了。
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怎么会是玩家?这不符合游戏手册上的规则。
渡边猜测过很多,这个琴酒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gin本人?还是说是披着琴酒壳子的其他人?
这样的可能性让他恐惧。如果这个琴酒不是gin......那么他一切的努力都等于白费,这将是一场虚假的噩梦。
他宁愿把这样的猜测压在心底,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像鸵鸟一样逃避。
其实,一次次的接触和试探,他几乎可以确信,这就是他认知中的gin。倘若真是如此,这个噩梦其实就是美梦。
可这么美好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头上?
“苏兹,”琴酒侧过脸注视着他,“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也需要一个答案。”渡边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坦诚一切。”他往琴酒身边靠了靠,右腿跪在沙发上,手臂虚环住他的肩,撑在靠背上,“你可以拥有我的一切,包括绝对的忠诚。”
“但是,你要先回答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不是gin本人?”
琴酒微微偏过头,往后面挪了挪,渡边的姿势给了他一些压迫感。
“这就是你担心的事?”琴酒回想起他看到“魔法棒”时候的隐瞒,难道这家伙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这个?
“嗯,”渡边点点头,“这很重要。”
琴酒轻叹一声:“我当然是gin。”
“我也是......你脑海里想的那个身份。”
琴酒用手推他的胸口:“现在,你给我滚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渡边突然发力,把他揽进怀里。
“gin,谢谢。”他在琴酒的耳边轻声说,手指抚摸着琴酒的头。
这个家伙力气好大——琴酒有些喘不过气,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摸枪,却被渡边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