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景行又喝了一口茶,满脸不耐烦:“再废话我真要让你尝尝……”
话未落,她突然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盏——
我草!
她喉间一甜,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聂伏僧狂笑,随手抽出自己腰间的烟袋,烟杆一拔,竟是一柄雪亮的短剑。他狞笑着扑过来:“薄野景行,你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薄野景行面白如纸,她上齿紧咬下唇,左手连点自己胸前几处大穴,右腕的刀丝如同饱饮鲜血一般,在空中织出一张牢不可破的网。聂伏僧的剑光竟然如遇铁壁铜墙,难有寸入。
他已被杀气遮盖的眼睛仍然露出了少许惊异之色,薄野景行冷笑一声:“惊讶吗?还有更出乎意料的,要看吗?”
她字字带血,却狂傲无比,最后一个字落地,手中刀丝突然如蛇信般反扑,聂伏僧一声闷哼,右臂一轻,刀已落地。
同落地的还有握刀的右手。
他低头看过去,只见断腕处骨茬雪白,好半天鲜血才喷薄而出。他狂呼一声,又被刀丝击中左手。面前人冷酷如地狱修罗,只要他右手微一用力,这只左手马上也会落地。
聂伏僧一动不敢动,粗喘了半天方道:“大师兄!别杀我,我全都告诉你。”
薄野景行刚要说话,突然一支羽箭横来,她刀丝回救,将羽箭击飞,自己却也喷出一口血来。杯弓蛇影的毒性,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如果不赶紧调息,即使是她,也将付出惨重代价。但是真相,她等待了三十多年的真相!
唇角血流如注,她扑上去抓住聂伏僧的衣领:“说!到底为什么?”
而在她面前的聂伏僧面色却逐渐灰败下去,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泽。他唇角也冒出一股黑血,双唇哆嗦了半天,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一缕极细微的声音破空而来,薄野景行只得以手中尸身相挡。那是一枚细如牛毛的金针,噗哧一声直接没入聂伏僧的肩头。聂伏僧的太阳穴也早已黑了一大片,有人杀了他。
金针接二连三从窗外吹射进来,薄野景行躲避得有些狼狈,胸口一片冰冷,皮肤开始肿胀。仿佛全身所有的血都往外涌。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细如牛毛的金针突然停止了,鲜红的刀丝颓然坠地,书房里只剩下两个毫无生气的死人。
“师父!”外面有人闯进来,抱起聂伏僧的尸首。死寂的松风山庄顿时一片哄乱,薄野景行在被人扶起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老……咳咳,我是武林盟主江清流的……好友。”
话落,她头一歪,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