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茗夏立刻不甘示弱地回瞪之。
谢从心带上口罩手套,将样本移入培养皿,道:“一组培养, 二组送0度冷藏, 三组酒精灯加热沸腾,二十四小时后对比。”
袁茗秋点了点头,“还有什么?”
谢从心又摸出一小瓶血液样本, 注入试管, 放进了小型离心机。
袁茗秋问:“这是谁的样本?也是被感染者吗?”
“嗯,”谢从心应了一声,“取血清试试。”
袁茗秋没有怀疑。
他送样本去楼下冰箱,袁茗夏瞅了瞅外头走廊上站着的裴泽, 对方的目光穿过玻璃窗,全程落在谢从心身上, 其中的保护意味不言而喻,袁茗夏怪不是滋味,趁着袁茗秋不在, 又碎步挪回谢从心身旁,小声问:“你们真是情侣啊?”
“是,”戏既然做了就难免要做全套,谢从心正在调试离心机频率,“所以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干嘛啊,我对别人的男朋友才没兴趣。”袁茗夏撇了撇嘴。
谢从心按开机器开关,转手去调配沉淀剂,“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好奇,”袁茗夏小尾巴似得跟过去,“你们是我遇到的第一对哎。”
谢从心没搭理他,天平称量后,四苯硼钠溶于水中。
袁茗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托腮看着他修长手指按在透明试管上,倾三十度角,将烧杯里的液体缓慢注入,收尾时计量分毫不差。
他哥其实也经常做这些事,但做起来并没有谢从心这么赏心悦目。
哪怕口罩挡去了半张脸,露出来的那一半依旧精致无比,手指上的动作优雅如同调酒一般,只是看看就令人神清气爽,袁茗夏叹道:“我哥说你是国科院最年轻的院士,叫我别想了,抢不过你的。”
谢从心漫不经心笑了一声,这跟他是不是院士有什么关系?
“笑什么啊?”袁茗夏身体前倾了一点,挤眉弄眼小声道,“诶,你应该是下面那个吧?你们做过了吧?”
“……”他语出惊人,谢从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斜过眼来瞥他。
“你们肯定做过了,昨晚有没有?做这种事是什么感觉啊?”袁茗夏眼睛黑白分明,还没长开的体型瘦瘦弱弱,因为姿势,衣领下露出一段漂亮的锁骨,“我听说在下面那个第一次会很痛,裴队长看起来尺寸应该不错,你痛不痛啊?”
他向来最不耐烦应付小孩,袁茗夏这种也在范围之内,谢从心把试管插回架子上,慢悠悠摘下口罩和手套,“你自己没试过?”
袁茗夏悲痛道:“当然没有,我才刚成年哎!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结果没一个月就末世了,哪来的机会试啊……”
谢从心似笑非笑,突然弯腰凑近,指尖挑在他下巴上,轻声吐气道:“哦,那要不要和我试试?保证你不痛。”
“??!”袁茗夏大惊,“你你你你你你……”
“我?”谢从心眯着眼勾着唇,“我是上面那个啊,你如果想试,我不介意。”
“………………”
袁茗夏扭头看向外面的裴泽,仿佛看到了一万头草泥马正奔腾跑过他头顶的草原。
裴泽敏锐发现,袁茗夏看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有点幽怨,有点困惑,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复杂得一言难尽,但总之与昨天的完全不同,是真的他没兴趣了。
反而是对谢从心,他像是有点害怕,又有点向往,还有点殷勤,晚饭时小心翼翼地给他夹菜,眼睛里露出一点崇拜,偶尔咬着嘴唇,颇有些欲语还休的羞涩味道。
昨夜那一出戏,与其说是帮他解围,不如说是谢从心的心血来潮,上了楼梯刚出了袁茗夏的视野范围,两个人就自然松了手,谁都默契地没提半句,自然也没有预备好第二天的对应剧本,不知道谢从心又对袁茗夏说了什么,导致他态度变化得如此突然。
吃过饭收拾了样本,返回旅馆的路上,裴泽问:“你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