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口干舌燥,捏着嗓子生无可恋。
我确认从他那抠不出东西了,在蒙蒙亮的光线中,表面如死海古井无波,内心如海啸天崩地裂。
……
……
我一路静坐到了禁闭时间结束。
老师提着钥匙,过来打开了紧锁我们一夜的栏杆。
“智斗,敦,时间结束了。”
朦朦欲睡的中岛被惊醒,从我肩头抬起头,迷糊着眼睛,盲着挤了挤我的手臂。
“……明川,禁闭时间结束了,我们先去二楼洗漱…再去饭堂……明川?”
我闷头向前走,远远地把两人丢在了身后。
·
不足四榻大的小屋子,从门边探出一个头来。
白色的,从空中落下几缕发丝。
“明川……?”
我把手中的历史书合上,看了他一眼:“嗯?”
中岛完全地显在门框。
“早饭不吃,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吗?”
“没有胃口。”
“身体扛得住吗?你前天还在发烧。”
“和你比还是扛得住的。”
我看起来像是恢复正常,所以中岛放心地走了进来。
“到放电影的时间了,老师叫我来叫你。不去吗?”
虽然我对福利院会放给孩子看的电影不感兴趣,但我坐在这里看了一天的历史书,腰酸背痛,想到和记忆里截然相反的历史走向,又让我好奇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文体娱乐。
“走吧。”
我把笔帽合上。
去放映室的路上,中岛问起我今天的反常:“看了一天书,你都不困的吗?”
昨晚两人在□□室过夜,还谈了一晚军事访谈,中岛途中回来过一起,不过看我用心一也地在看书,蹑手蹑脚地抱着被褥出去了。
我捞捞僵硬的颈椎,歪歪头,脊椎嘎嘣嘎嘣响。
“还行吧。比起那个有更令我在意的事,没觉得困。”
“那么震惊吗?”中岛小小震撼。
“那可是相当震惊啊。”我五味杂陈地叹出一口气。
这就说明,我遭遇的不是隐隐有三分相信的生理性病理问题,而是货真价实的玄幻问题。
我出于不知名原因,在——最大的可能是在横滨交界处或界前的一段距离,因为抵达横滨收费站会有一个旅游宣传的噪音,我的睡眠不深,会被吵醒,再不就是在进横滨界时被母亲吵醒,她需要我帮忙手动调整导航——进行了时空调换。
我以同样的身体,或是两个世界相同的身体,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并成为本身具有精神分裂症的孤儿明川智斗,幸运的没有被怀疑。
这么一想,明川智斗过去的数次‘犯病’就很有了疑点。
究竟是他本身犯病,还是其他世界的‘明川智斗’转移了过来?
之前几次转移的明川智斗都去哪了?
他们是过了多久才转移走的?
转移的时间就是‘明川智斗’犯病的时间吗?
……
太多问题了。
我首先问最好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最好的解答人就在我身边走步。
“中岛。”
中岛本身在看窗外的景色,听见我叫他,回过神来:“嗯?”
我问:“我之前犯病的几次,都是你在身边吗?”
中岛摸了摸胳膊,“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
我露出一个‘再给你一次回答机会’的微妙神情。
“咳、”中岛以拳抵嘴,“我是说,是。”
“这么倒霉?不尽是因为你是我的舍友吧,纯属是没人愿意干活,你被强行挑剩下了?”
“喂喂!”中岛控诉,“我可是在你发烧时尽职尽责地守床照顾你啊!”
“啊。”我说,“突然想起来在医务室清醒前好像隐隐有谁在我耳朵边上咋舌。”
“是你吗?”我问。
“……”
“嗯?”
“……我们略过这个话题吧。”
我鄙夷地瞧他一眼。
“那下一个问题,我先前犯病的那几、十几次,犯病时间大概在多长?”
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关乎了我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主世界。
姑且称有母亲和主要记忆的那个世界为主世界。
“时间……”
中岛仰眼睛想了想。
“不固定啊,有时候一星期,有时候两三天,最长的一个月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