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认真说起来都不简单,就看你是怎么想了。”爱莎丽耸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摇晃着一串钥匙。

“我感觉那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牧白晟依旧陷入自己的思考,但脑子转的有些艰难。他有之前的全部记忆,包括被困地下室以及感知到的那所有画面。印象中似乎是莫名的兴奋,然后脑子里突然出现许多知识,如同本能一样地去驱动那股力量,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得出结果——那比考试时做题更紧张更清醒。

关着他们的二楼小屋比较破,电器老旧,火灾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不过把那个时间提前了一点,增加了一点可能性,于是火苗出现。二楼休息的人喝了很多酒,睡得太沉,没有察觉到火灾,掉落地毯上的酒液更是加一步扩大火势……那个时候的牧白晟“看到”无数条树杈一样的支线,于是稍稍挑动一下,把几条树杈聚合到一块,将一个个不可能化为可能,形成一条有着完整逻辑的却像是由各种巧合组合的意外事件。

牧白晟慢慢捂住脑袋,闷闷道:“爱莎丽,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我看出来了。”爱莎丽宽慰道,“但是你别担心,东港城里多数都毛病,你甚至能看到一群长着老鼠头的人在大庭广众下裸奔,还自称在净化罪孽。不得不说,这里正常人才是少见的。”

“……多谢安慰。”

“那么接下来,我得想想怎么把你带回你同伴身边。”爱莎丽叹气,“我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牧白晟暂时还不想回去,昏迷前的亢奋似乎还在影响着他,于是转移话题:“爱莎丽,你为什么会被城主府和那些人追捕?”

爱莎丽有些纠结,或许是最近压抑久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抱怨了出来,“明明是他们找错了人,我解释了好久都没人听。上周三晚,我悄悄溜去城主府,城主的宝库里有我们一族的至宝,据说能医治百病,不过我一直都觉得那只是个玻璃球,所以经常被族长骂。但最近听说那颗至宝玻璃球出现一点变化,我就有些好奇,再加上那个晚上有夜宴,守卫基本都被调去巡逻了,我很轻松地溜了进去。但我刚捧起来看了一眼,一个守卫突然撞开门发现了我,我只能把它放回去赶紧跑。我以为这事结束了,大不了就是赔点钱,我也不是一次两次偷溜城主府了。但是!第二天我的通缉令挂满整座东港城,城主府的灵珠不见了,那枚灵珠也就是至宝玻璃球,虽然看起来再怎么不起眼,那是我们族长献给城主的投诚礼,我怎么可能去偷啊——!可问题是,它真的不见了!”

“这有点游戏里npc发布连续任务的前情介绍。”牧白晟说。

“我还是听过游戏npc是什么的。现在,牧白晟,从床上下来。你看看外边天都快黑了,迷路小孩必须得回家了,不然会被狼外婆吃掉的。”

“好的好的,我会回去的,好心的善人。”牧白晟躲开爱莎丽伸过来拽他的手,认真地说:“但是爱莎丽,你先听我分析一下。”

“你没必要掺和我的事情!”爱莎丽抓狂地说,“我总感觉这不仅仅是一场偷窃或者宝物失踪的案件,纳罗德的背叛证明了这一点!除了城主府,还有另一方人想要抓到我。你可能会被我牵连到,甚至是死亡!”

“我不露面,我就说下猜测,我只是说一说。”

牧白晟看着爱莎丽,还没等对方瞪眼,直接语速飞快道:“凭借我高中三年的阅读理解,我得出三种可能性。一,那枚灵珠接触你后,发生某种无人察觉的异变,于是消失了。二,城主看你们一族不顺眼,想干掉你们,但没什么借口,于是利用这一遭给出你们一族天性善变甚至恶意忽悠城主的借口,发动攻击。三,在你之后,又有一个小偷去偷走了灵珠。”

爱莎丽有些愣住:“哇啊。”

她顺着思考下去。

“首先排除二,城主有恩于我们,是即将灭族的那种恩情,如果他看我们不顺眼或者想干掉我们,差点灭族那会就能直接下手,用不着拐那么大的弯。至于一,我回头去问问族长,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毕竟我身上没什么异常。或许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牧白晟:“在你惊动护卫,增加巡逻的情况下还能偷走灵珠,二号小偷速度快,善于隐匿自身,熟悉城主府内部路线,有没有可能是城主府里有内鬼?那晚还是夜宴,或许是客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