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脚在不知不觉中已是一片冰凉，身上也在阵阵的发冷。

这一刻，周泽突然有了想逃的冲动，但是身上却像是被无形的藤蔓缠住了一样。那藤蔓带着能让人神经麻痹的毒素，无声无息的注入体内，叫人动弹不得。

“你呢，你愿意么？”

口口眼睛弯的更漂亮了，他歪了歪头，像是在说午饭很好吃一样说出：

“被我杀掉，你愿意么？”

寝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周泽的身体已经冷的开始麻木。他没有出声，是不能回答，也是不敢回答。

总觉得真的给出答案的话，有什么东西就会彻底改变了。

四周的空气寂静的落针可闻，周泽看着面前表情愉悦，期待望着自己的少年，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噗通，噗通，噗通。

一声比一声响亮，直到震耳欲聋。

他似乎连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耳鸣声逐渐占据了大脑，连唯一还算清醒的思维都被扰乱。

周泽双眼开始变得迷蒙，恍惚间似乎出现了幻觉。

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未抵达过的地方，他看不清周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浓重的白点，这白点无论周泽怎么眨眼还是摇头，都如影随形，且在缓慢侵吞他的视觉。

一切都在扭曲变化，只有面前的人还在，他还坐在那里，却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献出生命，你愿意么？”

有些熟悉的声音盖住耳鸣钻进耳朵深处，周泽撑起眼皮，暗淡无神的双眼里还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他张了张嘴，想去回应，神情却又突然挣扎了起来。

这一刻，周泽只觉得头疼欲裂，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撕扯开来。

寝室门开合的声音将满室的寂静打破，周泽一下子回过神，他脸色苍白，冷汗打湿了他的额发，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不停喘着粗气。

他下意识的避开了面前人的视线，转过头，就见一个男生背着厚重的书包从外边走了进来。

“周泽，你怎么在我们寝室？”

男生的话将周泽彻底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他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把脸，起身收拾桌上吃剩的东西准备走人。

“我来找金子乐吃午饭，刚吃完正准备走。”

他收拾完东西才来得及抬头去看来人，发现是同班的吴桐。对方正将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规整到桌面上，在看清他的脸色后，周泽愣了一下。

“我感觉他快坏掉了。”

清澈带着点变声期特有哑意的少年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恰到好处的沙哑让他的尾音里像是藏了把小钩子。

周泽转身，就见口口正专注的看着吴桐的方向。

不知怎么得，他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很差。”

提起垃圾走到门边，周泽顺口问到。

“啊我么？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可能是快期中考了心里压力比较大，我爸妈已经带我去看过医生了，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吴桐虚弱的笑了一下，他眼下青黑色严重，像是已经一周没有睡过觉一样。

“还是放平心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