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说准新郎已经失踪一天了?”唐玉珠严肃道:“马上要结婚了,是不是胞弟从头到尾根本不愿意和我们家陆绒结婚,所以才会这么不负责任。”
“陆夫人,秦泞虽然做事鲁莽了一些,但他爱陆绒这件事绝对是不可怀疑的,现在我已经派人去找他,如果明天不回来,那婚礼就延期举行。”
唐玉珠眸色一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秦泩汶和唐玉珠来到书房。
“秦先生,这准新郎不如你来当。”唐玉珠忐忑地盯着秦泩汶。
“你在说胡话。”秦泩汶嗓音淡淡,既不奇怪唐玉珠说说出这句话,也不因为唐玉珠产生这种想法而赫然,他站在书架前,侧脸幽深,漫不经心地点燃了雪茄,那雪茄是上等货,从送来到现在,他一共点了两根,没有真刀实枪地往肺腑里吸过,就像他也没有真刀实枪对陆绒做过什么。
秦泩汶这副捉摸不定的态度反而让唐玉珠心里有了底,如果他真对陆绒没有半点绮念,此刻应该把她赶出去。
“这怎么会是胡话,我们身为父母,当然都希望儿女嫁个可靠沉稳的人,不然不是要跟着受委屈?我倒不是说秦泞的不是,只是他还太年轻了些,做事欠考虑,前段时间刚把我们绒绒一个人丢在秦家不管不顾,现在又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他这样,我和平遥怎么敢把绒绒嫁给他,我虽然是绒绒的继母,但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并不是没有感情。”
秦泩汶叼着雪茄,五官沉凝,“你误会了,秦泞平常是个好孩子,只是最近被一些麻烦事缠身。”
“就算他是被麻烦事情缠身,马上就要结婚了,也不应该不打一声招呼消失。你们家大业大,就算结婚跑了新娘子别人也不敢说还什么,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秦先生你信不信,只要明天的婚礼取消,马上就有流言蜚语戳拦陆绒的脊梁骨,我们这么大年纪了,对一些话想得开,可小绒呢,他心思敏感,又爱多想,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子,而且这孩子难过也不会和别人说,只会闷在心里,时间长了要生病的。”
“……这段时间我看在眼里,你很照顾陆绒,也疼陆绒,这是陆绒的运气,也不想陆绒陷入尴尬的境地吧。”
秦泩汶和缓地笑:“陆夫人,我怎么能和小绒结婚,事后小绒知道了要怨恨我的。”
唐玉珠一顿,以为自己直觉出错,秦泩汶真的只是单纯对秦泩汶好,如果是这样,她跑来说这样一番话,不显得吃相难看?
犹豫片刻,她又道:“不如这样,秦先生明天代替秦泞完成婚礼。”
秦泩汶指骨敲着桌面,重复,“代替?”
似乎对这两个字有点意思,秦泩汶接着道:“陆夫人说得对,小绒虽然不是我亲弟弟,我疼他却比疼秦泞多,我怜惜小绒年纪小,心思敏感脆弱,又总是爱哭鼻子。如果听见闲言碎语,不知道要难过什么样子,身为长辈我怎会忍心。”
唐玉珠心一松,本以为自己直觉出错,原来只是为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若是明天小绒看见新郎是我而不是秦泞,这可怎么办。”
“秦先生,你放心,我明天会想办法不让陆绒看见。你只需要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他。”
“平时我当陆夫人是女人,未免轻视,倒是没想到你比陆总的心思活络。”
唐玉珠微微一笑,看着秦泩汶走到藤椅前,藤椅应该不久之前被人躺过,上面还有褶皱,秦泩汶轻轻抚摸,目光逐渐飘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秦泞一声不吭消失的事情,我作为大哥要给陆家赔不是,我最近正在忙海舟的项目,还要请陆夫人问问陆总肯不肯赏脸跟我一起。”
海舟项目唐玉珠从陆平遥嘴里听过,是块肥肉,还是块他们家这种小公司只能眼馋的肥肉,现在秦泩汶要带陆平遥一起说明是对她的奖励,为什么奖励她,当然是因为秦泩汶对这件事感到满意。
看着秦泩汶晏然自若的样子,她忽然后背发凉,从进入这个书房,秦泩汶都是八风不动的模样,看来是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回答的几句话巧妙地将自己摆在一个无辜的、迫不得已的地步,即便以后陆绒真的怪罪下来,他还是那个为晚辈着想、疼爱长辈的大哥。
她后背出了冷汗,本以为秦泩汶可靠沉稳,现下有些不清楚是不是把陆绒推到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