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从灵位牌前的供桌上拿的。

供桌上点着香和蜡烛,还摆了一盘桃子和一盘点心。那点心看上去摆了有几天了,宴撷就没动,只拿了桃子将就着吃。

反正是不能饿肚子的。

但这把长安给吓坏了,万万没想到二公子如今连祠堂里的供品都敢拿着吃啊!

……

“兄弟我今天做了件大好事,听不听?”云不究拎着几壶酒造访慎王府。

王府的主人,明庭甚正在花园里作画,四周灯火通明。

云不究看了一眼他笔下的大作,直摇头:“兄弟啊,你别糟蹋笔墨了。”

明庭甚没搭理他这话,随口问:“什么大好事?”

“就昨晚,我去玉簟秋逮人,正好遇到沈家和宴家那两个公子哥,我就帮他们宣扬了下。我敢保证,今天街头的娃娃都知道沈二宴二这两个老二在青楼争风吃醋的事!”

明庭甚一乐,十分捧场:“果然是件大好事!”

云不究啧了声:“我说真的!那宴二当我没脑子似的,睁眼说瞎话,既然他有心糟蹋自己的名声,我就帮帮忙嘛。”

“都去青楼的人了,还讲究什么名声。”

话落,手下这幅大作也画好了,明庭甚放下画笔,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

云不究顺手丢了壶酒过去,明庭甚抬手接下。

“你就不好奇一下,那宴二睁眼说什么瞎话了?”云不究又问。

明庭甚拿着酒壶,一席白衣很是落拓,他往花园中石椅上一坐,眼一抬:“正好无聊,可以听听。”

云不究:“……”

云不究在明庭甚对面坐下,嘴里忍不住嘀咕:“怎么像是我上赶着跟你套近乎似的……行,你是大爷。”

“就昨晚,我到了之后问了老鸨,然后上楼直接推门,那沈二扬着拳头正准备打宴二呢,我客套一句问他们在做什么,没想到宴二挺坦荡,说他们在抢姑娘!”

“那屋子里就两张桌案,一东一西隔了一间屋子,沈二和宴二在东边桌案旁对峙,姑娘们全在西边桌案旁看着,听到宴二说他们是在争风吃醋后,沈二和姑娘们全都瞪圆了眼,姑娘们猝不及防,那沈二回过神还一脸怨愤……你见过这样抢姑娘的吗?”

“那宴二必定是在诓我!”

光喝酒没意趣,明庭甚抬了抬手,叫站在月亮门那边的小厮去厨房,端点其他吃的过来。

吩咐完了,明庭甚才接过话:“那宴二诓你做什么?”

云不究说:“我也觉得怪啊,就琢磨了下,觉得他必定是故意的。那天在郡主府,你也听到了,宴二和沈二不对付,那玉簟秋还是沈二主动约的,宴二可能是想报复一下,就是这伤敌八十自损一千的法子,过于蠢笨。”

“若不是太蠢,那宴二兴许是有意糟蹋他自己的名声,我更偏向这个可能。我留在玉簟秋门口探风的人说了,我前脚抓了人走,那宴二也没再多待,很快就走了,像是糟蹋名声的目的达到了,人就走了。”

虽然想不通,但云不究觉得,既然宴撷那么随机应变、借他作筏子,那他就“大方”一些,帮着宴撷把昨晚玉簟秋的事大肆宣扬一番。

不然的话,若没有云不究的手笔,这事儿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传得那么开。

“至于会不会太过火,那我就不管了。”云不究耸了耸肩,“谁让他宴二拿我当傻子呢。”

明庭甚喝着酒,看着月亮,像是对云不究的絮念没有听入耳。

不过,等云不究说完之后,明庭甚放下酒壶,若有所思:“宴家和沈家也是亲家吧?”

云不究点头:“是啊,宴二他姑姑嫁给了沈二他爹,不过是续弦,也就成了沈二他继母。按理来说,宴二还该称呼沈二一声表哥。但沈二和他继母关系不睦,也瞧不上宴家。因着沈家的态度,宴二他姑姑都和娘家疏远了,逢年才见个面。”

明庭甚对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没有兴趣,接着道:“重新选人送给卫国和亲的事,陛下暗中拉拢了两三个大臣帮他,其中就有户部尚书沈流河。”

闻言,云不究一愣,接着一拍桌子:“宴二是怕他自己被送去和亲!”

“也不对啊,沈流河是前几天才接到的任务,前几天他们家还忙着和我妹妹的婚事呢,有那个空联系关系疏远的宴家?”

“即便是从别处听到了风声,宴二也想得太远了吧,为着一件没影的事,可能性小得跟蚂蚁似的,就这么糟蹋他自己的名声?又不是以后不过日子了,没必要啊。”

“还是说,沈宴两家真打宴二的主意,还让宴二知道了?虽说也不一定会被选上送去卫国,但就怕万一,所以宴二他干脆先釜底抽薪?”

明庭甚微微一笑:“不知道。若真是最后这种情况,那这宴二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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