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就是我妹妹马上要嫁的人家。”
说话的人是掌珠郡主的亲哥,名叫云不究,满脸啧啧称奇。
明庭甚站在云不究旁边,神情倦倦,对刚刚意外撞见的一场小闹剧没什么兴趣。
不过他打量了一眼云不究的穿着,说:“你怎么也穿得一副茄子样。”
云不究:“……这叫蕈紫!我家里有人成亲,我就得穿紫色,我跟我妹妹又没仇!不过我还是得去换身衣服,没想到和沈家老二撞上一个色了,我不乐意和他穿一个色。”
云不究狐疑的看着明庭甚:“你不会连咱们云国的婚假习俗都不知道吧?”
明庭甚不以为耻:“我家又没办过婚事。”
云不究心想,那不是你们不想办吗!
明家的长辈都去得早,如今只剩明庭甚和他姐姐明净慈。姐弟俩一个二十八,一个二十四了,都没有成亲的意思,明净慈天天泡在医馆里不着家,明庭甚自从不打仗回云都后整天招猫逗狗……
明家的大龄未婚姐弟,放在云都城里一直是个好谈资,媒人听了都愁。
长安亦步亦趋紧跟着宴撷,愁得年纪轻轻都要冒皱纹了。
“二公子,您怎么会……”
“怎么能答应沈二公子去那个玉簟秋呢……”
“二公子,那地方可不兴去啊,我都知道那不是个好地方,您……为了跟沈二公子斗气,回头又被罚跪,可太不值当了!”
“罚跪还是小事,有碍名声啊!”
说着,长安一闭眼一咬牙:“您……您就算要去青楼,也挑个没那么出名的吧!”
听到最后这句话,宴撷:“……”
“没事儿,我本来也没什么名声。”宴撷淡定道。
他知道玉簟秋是什么地方,答应沈兰因的邀约,既不为斗气也不为真逛青楼,他就是奔着自毁清誉去的。
虽然工部左侍郎宴家二公子,本来也谈不上什么好名声,托亲爹“恨铁不成钢”、时常宣扬他被罚跪祠堂的福。
云国重孝,“被罚跪祠堂”在这儿还真就比“被人看见出入青楼”要毁本人名声得多。
不过么,前者如今没宣扬到满城皆知的地步,有意对别国使臣隐瞒那是很容易的,所以宴撷打算干脆利落些,把后者宣扬得满城皆知。
一个出入青楼闹得风风雨雨的人,总不好再送去别国和亲。
宴撷探听不到太多两国和亲的消息,便打算釜底抽薪,管它和亲一事进展如何、谁谁谁在盘算什么,直接把自己择出来便是。
长安焦虑的挠挠头:“二公子……旁的就不说了,回头老爷他们知道了怎么办?沈二公子向来和您不对付,也知道咱们府上管得严,您若是去了那玉簟秋,沈二公子必会说事的,您才从祠堂里出来没多久,再过几日国子监也要上学了……”
“长安,你今年是十五岁,不是五十岁,别这么啰嗦,啊。”宴撷摆了摆手。
宴撷就是想闹大,沈兰因帮着他宣传那更方便。
至于回了宴家要被罚,也比被威胁、被送去卫国和亲、被活活打死,要好得多。
到时候见机行事嘛。
很快,吉时到了。
宾客们聚到喜堂内外,观看掌珠郡主和户部尚书府大公子这对新人拜天地。
之后便是开席。
宴撷慢条斯理、斯斯文文吃了一顿饭。
穿书后吃得最好的一顿。
宴撷觉得自己好心酸。
得想个办法赚钱。
……
虽然很反对宴撷去玉簟秋,但长安也没敢把这事儿提前捅出来,从郡主府参加完喜宴回来,第二天傍晚就老老实实、一脸苦相的跟着宴撷出了门。
长安心想,这趟回来,该是要陪着二公子一起挨打罚跪了。
宴撷换了身更素更飘逸的衣袍,唇角带笑眉目一转,很是有风华。
玉簟秋门口,沈兰因看愣了一下,然后讽刺道:“宴二公子今天是来这儿参选花魁的吧。”
宴撷无奈:“你若是想夸我好看,直言就是,我又不会嘲讽你。”
“你!”沈兰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宴撷,你越来越不要脸了啊!”
宴撷轻叹,好声好气说:“沈二公子,我若是要脸,能赴你这趟约?”
宴撷要是跟他呛着来,沈兰因也不会这么气,但偏偏宴撷现在很有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意思,笑眯眯的,像团怎么也揍不动的棉花。
沈兰因气急败坏走近玉簟秋的大门,心想不要紧,他揍不动,等回头宴撷他亲爹自己揍!
沈兰因是玉簟秋的大主顾了,自他十六岁起便经常出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