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岛川宴终于没忍住,喉结滚动,反胃起来。

——这玩意尝起来太难吃了!

而且这样子逼问个什么啊!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马上就要命丧黄泉的危机感和生理上的难受一起爆发,水岛川宴搭在一边的手抬起,握住琴酒脚踝,用力极了,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这样根本就说不出话。

“咳……呜哇……”琴酒抽出自己的配枪,水岛川宴立刻偏头呸了一口,涎水顺着嘴角溢出来一点,可惜没工夫去擦。咳得太用力,他声音有些哑,“你问就问,这样折磨人算什么事?”

生气了。

理智下线。

水岛川宴抓着琴酒的脚踝用力一提,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夺枪,又快又精准,几乎能听见对方手腕被扭转发出的悲鸣。他原先半倚靠在小巷子墙壁上,不是什么发力的好姿势,于是右脚干脆借着地面一蹬,一记侧踢击中琴酒的左小腿。

两人顿时一同失去平衡,绞缠在一起。

“我的体术是他教的。”水岛川宴攥着枪管,而琴酒手指已经没放在扳机上,却仍然没有放弃枪,两人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掰着那柄枪,枪口斜斜指着天空,“现在的房子也是他的。我前男友,他把我甩了,人还失踪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大抵是因为暴怒,他说话特别冲,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呵。”琴酒笑了,不知道是戳破水岛川“柔弱”的伪装,还是因为这个说法。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好看,手腕肯定是扭伤了,脚踝那里也是火辣辣地疼,这家伙的爆发力和握力惊人地可怕。

他较劲,想把这瞎子重新压制住,说话声音都变得用力起来:“那天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不能动?现在怎么不用了?”

“你想感受?”水岛川宴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

琴酒顿时警惕:“如果你能用,必然早就已经使用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算是吧。”水岛川宴不太在意地说着情报,“那是一种护身符,热恋期时星川那家伙送给我的,似乎是吉普赛还是什么中国西藏的异能力者制造,一张只能使用一次。他就给了我三张,现在还剩一张。”

琴酒半信半疑,相信异能力者,但不太相信这个数量的准确性。

他还想继续问些话,但水岛川宴忽然出声:“……我们这样也没个结果,不如坐下来谈谈?”

“你想找到星川,我也想找到星川。”

水岛川宴顿了顿,复述了一下系统给的结论:“他的优先级,在于我之上,对吧,杀手先生?”

这瞬间的静默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琴酒咬着牙,勉强放下了个人仇恨:“行。”

……

他们进了水岛川宴的房子。

水岛川宴沉默地领路,完全不说话……他不敢。

妈耶,刚才火气上头,他都瞎编了什么?

不是,琴酒这家伙怎么还真的信啊……吉普赛护符这种说法都能信,这也行?

他听见琴酒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纸巾擦拭自己的枪。他本来想点支烟,然而才刚点着,看见自己手腕上被掐出来的青紫,就暴躁地掐灭了。

很显然,他要水岛川宴继续往下说。

水岛川只能硬着头皮瞎编:“就算你们不来找,我也要把那家伙找出来。说真的,你是杀手对吧?我都有些想委托你把他的人头带过来。”他说得好像自己和星川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委托我们?”琴酒笑了,“你知道代价吗?”

“最后一张护身符,就当做这委托的定金……?”水岛川不太确定地说。

“……可以。”

诶???

水岛川宴顿时沉默了,他觉得有些太仓促,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门口传来声响:

“叮咚”

有人敲门。

琴酒第一反应就是水岛川这人找了帮手,要暴起解决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