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醉突然追上来,捏了把虞沁青的腰,然后离开。
虞沁青来不及做出反应,对方跑得却是快,再转头时映入贺霖涵的身影,他的心脏停滞了刹那。
他想,不行。
按照容醉的性子,他根本无法维持多久他和容醉只是朋友的谎言。
「系统,我算完成了别人众所周知的容醉朋友的任务了吧,你看容醉功成名就,众人追捧,有没有我这个友人都不重要了,我应该可以提早退出任务世界了?」
系统机械式的电子音,出现在他脑海中:「可以」
得到明确回答,虞沁青收回分散的注意。
“霖涵。”虞沁青轻声喊道,他不知道贺霖涵到底有没有看到容醉之前的行为,一时捡不起话题。
贺霖涵:“哥,没什么要说的吗?”
虞沁青的侥幸被搅碎。
贺霖涵等不到他哥的解释,涩然地呢喃:“说话不算数。”
虞沁青动动唇:“我……”
他无话可说。
他好像总在做失信的人,之前失信绵绵,如今失信弟弟。
“哥……你可以不和容醉在一起吗?”贺霖涵。
虞沁青垂下眼:“好。”
他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和谁长相厮守,不会与谁抢夺真心。
庆祝会结束。
虞沁青无视了容醉想要他留下的诉求,跟着贺霖涵准备回家。
「注意,脱离世界开启,你还有7天时间。」
虞沁青走在贺霖涵后面的步伐一顿,然后继续迈步。
应付完烦人的人情往来的容醉,察觉到虞沁青似乎在生自己的气。
他这三天都没能见到虞沁青,跟他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有后续。
容醉神色一沉,虞沁青躲他,他就去把人抓过来。
他堵在虞沁青家门外,将人蹲守到了。
虞沁青没有抱着完全不见容醉的想法,但不见也行。
他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对方应该休息不太好,面容有些疲惫,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依旧幽深明锐。
“我们谈谈。”容醉嗓音微哑,几天的时间足够他想明白虞沁青为何突然反常,他最近是得意忘形了,居然认为对方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他们之间仅仅是因为一场交易。
容醉指甲陷进掌心里,他为这个答案,翻涌起难以言喻的阴暗情绪,面上却风淡云轻。
虞沁青看着宛若困兽的人,再次对自己提出的交易做出了质疑,他不该那么做的。
他不该给对方任何希望,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对方想谈,那就谈吧。
他们寻了个僻静的茶室,清雅的茶香似可以抚平人心中的焦躁。
容醉动作流畅优美地泡好一杯茶,放置在虞沁青面前。
虞沁青道谢。
“虞哥,你后悔了吗?”容醉说。
虞沁青知晓开弓没有回头箭:“是你没履行诺言。”
容醉脸皮抽搐瞬,扯起极勉强的笑:“那次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会了,虞哥不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吗?”
虞沁青定定看他半响:“你想怎么弥补?”
容醉:“只要虞哥跟我回去,我会向更多人证明我和你是朋友关系。”
虞沁青:到现在还想着跟他谈条件……
“回去就行了吗?”虞沁青问。
容醉补充:“是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住一段你再回家一段时间。”
虞沁青:“我不信,跟你回去我还能出来吗?”
“容醉,你根本就没有反省过。”
沉默。
虞沁青:“你先冷静段时间吧,我也不会跑。”
容醉眼神有刹那扭曲,他很想现在就把虞沁青打晕带走,可在接触到虞沁青的目光时,他又不敢了。
虞沁青走了,容醉放走了他。
……
虽说是分开冷静段时间,容醉根本无法忍耐没有虞沁青的日子,总是偷偷跟在养成散步习惯的虞沁青背后。
贪婪地注视,克制地隐藏不现身。
今日,虞沁青用过晚饭再次出去散步,贺霖涵也跟了上来。
自从庆祝宴的心照不宣后,贺霖涵与他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奇怪。
虞沁青偶尔能察觉到弟弟无声的关注,可对方又不再亲近他。
所以,听到贺霖涵想和他一块散步时,他是高兴的,只是记起今天是最后一天,他又不想同意贺霖涵跟来。
到底没法拒绝弟弟的要求。
虞沁青和贺霖涵相伴出门。
他们一路都十分安静,谁都没开口,虞沁青觉得自己是哥哥,要多包容些,准备找点话题聊时。
他的余光瞥到冲上来的人影。
虞沁青:“霖涵,你的生日礼物,放在我的卧室里。”
贺霖涵:“什——”
虞沁青推开贺霖涵,锋利的刀身刺进他的身体里,鲜血染上整洁的衣衫。
远在国外的容朝槿形容狼狈邋遢地出现在世人眼中。
容朝槿虽是被家人扭送国外,但却不愁吃穿,容家人的偏心完全忽略了容朝槿曾对容醉做的事,以为把人送走就是惩罚,但容醉不是以前一切仰仗家中的少年。
容醉在国外待了五年,可不是白待,收拾个还没将生意做到国外的容家长子容朝槿轻而易举。
只是没想到容朝槿也够命硬,尽管他没有证据,也将矛头对准了容醉,费尽心机回国,就为给容醉好看。
不过,容朝槿的屠刀是想对准容醉,他好不容易查到容醉近日的行踪,蹲守在此,但不小心滑了脚窜出去。
刀扎入肉的感觉,让容朝槿露出癫狂的笑容。
虞沁青作为容醉的舔狗,死了就死了。
容朝槿抽出刀,迅速跑走,他要去找容醉。
虞沁青倒在地面,暗骂系统还不快点带他离开,痛死了。
“哥……哥、哥!”贺霖涵连滚带爬地冲向他。
虞沁青感受到弟弟落在自己脸上的泪珠,抬手替人拭去:“别哭。”
他埋怨起系统的突然,随便整个急病不好吗?非要用这种惨烈方式,弟弟得记多久……
“和你没关系。”虞沁青揉揉弟弟的头发,“容朝槿冲我来的。”
救护车来了。
虞沁青被抬上担架时,手从腹部落下。
.
忙完工作的容醉习惯性去公园等待虞沁青的出现,他不知道需要冷静多长时间,但他最多接受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
容醉一到公园,就听到有人说发生命案了,杀人犯还没被抓到。
他眼皮一跳,突然生起慌乱。
而这慌乱确实不是无的放矢,跟野人一样冒出来的容朝槿想要偷袭他,被他躲开。
制住发疯的容朝槿。
容醉才知晓虞沁青受伤的消息,看着张扬狂笑的容朝槿,汹涌的怒火叫他再维持不了常年累月戴着的贵公子面具。
心底生起无以复加的懊悔,他是不愿意容朝槿死得太轻松,故意折磨,没想到被人钻到空子,逃回国内,还伤到了虞沁青。
“你打死我,打死我啊!”容朝槿疼得面容扭曲,嘴角溢出血也不停地刺激容醉,“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那一刀,他必定活不了。”
“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你的软肋,要是早知道嗯——”
容朝槿被打晕了过去。
容醉双眸猩红,浑身阴沉地踩断了容朝槿一根根的手指。
警察的到来阻止了他的施暴。
然而,在确定虞沁青不会再回来后,容醉有那么一刹那,停止了思绪运转,他呆呆地被顾远非领出了局子。
“是我的错。”容醉低若无闻地怪罪道。
顾远非看不惯好友的失魂落魄:“适可而止点,一个男人而已!”
容醉狭长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瞥向他。
顾远非:“你,特么,算你好样的,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容醉:“他不一样。”
顾远非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容醉这样的人会栽谁头上,他以前以为容醉对虞沁青是抱有玩弄的心态居多,结果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付出了真心了吗?
“……你要怎么做?别太疯了。”顾远非还是了解好友的真实性子,他忧虑地看着对方。
容醉一个人前进,与顾远非分出明确的路:“不用管我。”
回到公寓的容醉,发了会儿神,望着处处残留虞沁青影子的地方。
他在沙发上,默然坐了一夜。
虞沁青的葬礼举行。
容醉被贺父贺母拦住门外,他平静地接受他们的打骂,随即站在远处注目着幽深的门内,犹如一栋雕塑没有丝毫动静。
贺霖涵从中走了出来,他像是知道容醉的到来。
“进去吧。”贺霖涵哑声道。
容醉扫过贺霖涵布满血丝的双眼:“谢谢。”
容醉并没有在葬礼多停留,他走得急,认识他的人,感叹虞沁青生前与人关系好,看起来是错付了。
亏得以前虞沁青待容醉掏心掏肺,却是白眼狼。
贺父贺母怒瞪向执意让容醉进来的小儿子。
贺霖涵与他们所想不同,他知道容醉和他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注意到容醉离开时有些混乱的脚步。
……
已入牢狱的容朝槿日子不好过,每时每刻都被遭受折辱,剩一口气时又被精心治疗,生不如死。
容氏近日的生意也常受掣肘,股票降得厉害。
整日忙碌事业的容总容夫人无暇顾及牢里的养子,被幕后黑手的手段搞得焦头烂额。
最后,在赶往下个出差地时,司机疲劳驾驶,一车死两人,伤一人,司机活了下来。
而容朝槿不堪折磨,抓到机会自杀了。
此刻的容醉身形枯槁,每天抱着虞沁青的衣物才能得到短暂的休息。
容氏掌权人的突然离世,现在乱成一团,虽然容醉还活着,可无人能联系上。
公寓门被强制破开。
赵娴雅焦急关心地走进房间,而后面还跟着一人,是顾远非,摆着一张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脸。
“容醉,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顾远非气势汹汹地吼道。
幽暗的房间里,素色的窗帘将外界的光线遮挡得严实,空气里萦绕着久不通风的气闷感。
宽大的床中堆满杂乱的衣物,容醉静静躺在其中,他的神情安详,自枕着衣物的头骨蔓延出干涸的鲜血,染满了整张床面。
一把袖珍□□随意落在床中。:,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