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过日子21天

海报上,一个身形昕长,穿着黑色队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看向镜头,眉眼间满是森冷的锐气。o

苏元洲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靳闻则像谁了!他的眼睛,和海报上这男人简直一模一样!

苏元洲连忙丢开包,给他高中时代的朋友打电话。

“大明星,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朋友笑着说。

"什么大明星,你别皮。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还记得tyrant吗?他退役之后干什么去了?"

“暴君?怎么问起他了?”

“你先回答我。”

“没人知道他退役后干什么去了,反正没在电竞圈了。说起来他带领队伍拿下世界赛那年真是精彩啊,那之后国内战区再没出过他那么强的神了。我还记得总决赛那天咱们集体逃了晚自习,去黑网吧包宿看比赛,赢了以后差点把网吧的房顶给掀了。"

仅仅是提起当年的事,苏元洲体内的电竞因子就苏醒了,热血沸腾起来。tyrant是他们最喜欢的电竞选手,不然他也不可能把他的海

报挂了那么多年。"当年有人拍到他长什么样吗?"苏元洲问。

“有吧,不过等咱们去超话找的时候,不都被删掉了,咱们捶胸顿足了好一阵。”那边叹了口气,"你说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打游戏啊,是不是偷家里户口本出来的?"

苏元洲被好友这个说法逗笑了,“可能吧。我今天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他,年龄好像也对得上。"

"卧槽!!那你怎么不问问他是不是t神啊!如果是的话,拜托一定给我要个签名!!"苏元洲僵硬地笑了下,岔开了话题,又聊了几句,把电话给挂了。

他怎么好意思说,今天刚和酷似t神的男人交锋完?

他们现在是情敌好吧!

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海报,苏元洲的心情十分复杂。

秦月摁响靳闻则家门铃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夕阳彻底坠入地平线,暮色四合,高级江景大平层的走廊都是清新的味道,和她之前住的那个小公寓天差地别。

她左手拎着购物袋,右手垂下来,等了片刻,没人给她开门。

“没在家?”秦月又摁了摁门铃,决定再没回应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好在等了片刻,"咔哒"一声,门开了。

看到靳闻则时,她呆了几秒。无他,男人刚洗了澡,头发还在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随便套了件黑色的短袖家居服,露出削瘦的锁骨和结实的手臂。

没了衣领遮挡,他锁骨边那颗深色的小痣完全映入眼底。

这几天他的脸色很差,此刻除了唇上稍微有点血色,其他都苍白如纸。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过来时,让秦月莫名想到了“妖精”二字。“我不知道你在洗澡。”秦月有点窘迫地说。

"没事。"靳闻则垂着幽深似海的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翳,磁性的声音有些低哑。

“这是你的东西,除了礼服鞋子首饰,还有你落在我那的手帕,不过我只把手帕洗了,礼服我不知道怎么清洗。"秦月把购物袋递过去。

男人抬起冷白的手,手背血管发青。交接袋子时,他们的手碰了下。

她明明记得他以前手很冰的,此

刻却滚烫无比,好像要烧穿皮肤。

"喵。"暴君轻轻走了过来,绕开他,娇软的叫声在靠近她是变了调。

它喉咙里发出了示威的声音,后背微微弓着,对着她的脚腕嗅来嗅去,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人给侵占了。

靳闻则大概是烧糊涂了,表情空白了一瞬,变得十分困惑。秦月就没见他这么好懂过,有点可爱。

她解释道:“我看房的时候和房东家的狗狗玩了一会儿,它肯定是闻到味儿了。”靳闻则拎着购物袋,点点头,沙哑地问:“房子看得怎么样。”

“挺好的,各方面都比较满意,等短剧拍完,我就搬家了。”虽说他们之前闹了矛盾,但他毕竟帮自己解决了偷拍的事,还给她提供了住处,秦月真心实意地道,"这段时间谢谢你。"

靳闻则的手猝然收紧,唇上那点颜色更淡了,看得秦月有些心惊。他真的没事吧?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谢。"男人掀起眼帘,他是单眼皮,眼皮薄薄的,简单的动作,也被他做得充满了禁欲的气息

“秦月。”他叫她。

"嗯?"

“我带你去靳家那天,我的请柬你看了吗?”“没看啊。”秦月心想那有什么可看的。

触及到靳闻则瞳孔缩紧,身体晃了晃,犹如大厦倾塌。她一下子忘了要说的话,伸手去扶他:“靳闻则?”在她触碰到他之时,他"砰"地一下,单手撑住了门板,心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

秦月和他距离很近,因为能感受到他连呼吸都是烧的。

“没事。”他喉结滚了滚,因为高烧,思绪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和她多说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让人送你。"

说着,慢慢站直了身体,摸裤袋,空的。

“手机在里面,你等下。”

他转身,一步步往里面走。

秦月探着脑袋同他说:“不用了,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就行……”

男人一个踉跄,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撑着地面的手臂在轻轻发抖,清瘦的脊背好似一张绷紧的弓。

她的声音夏然而止

,犹豫了一瞬,还是进了门。暗骂着自己没出息,管他做什么,反正都要离婚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曾经冷漠矜贵,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弯腰的男人跌倒在她面前,她的心房不是控制地巨颤了下。

鞋子也顾不上换,她咬咬牙,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结果这男人看着瘦,骨头沉得很,她使了最大的力气,竟然都没扶起来!他的眼睛都烧红了,血丝蔓延,干涸的薄唇死死抿着,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叫救护车过来。”

出乎她的预料,他竟然摇了摇头,把她轻轻往外推:“你走吧。”靳闻则像是溺水的人,在沸腾的海洋里渐渐下沉。

肺部的空气被挤压,闷室到痛楚,头痛欲裂,耳朵里不时有错频一样的杂音响起。就连看面前的秦月,视野都是模糊的,大脑更是在病痛的加持下,一片混沌。

偏偏这种时候,他还控制不住地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咀嚼着她的每一句话。

他清楚地察觉到,有什么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此时此刻,明显不适合与她交谈。真的把她留下来,连他都不知道,他濒临溃败的理智会驱使他做出什么。

所以他只轻声说:“不用叫救护车,老毛病了,明天就会好。”

朦胧的视野里,秦月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你确定?”秦月觉得他是烧糊涂了。

“确定。"他嗓音沙哑的,坚持着,"你不用留在这里,别过了病气。”

秦月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心说生病了就是不一般,说话都没那么毒了。

“那我一会儿就走。趁着我还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秦月思忖着,"给你烧个水?或者拿个体温计?"

客厅内,清冷的灯光倾斜下来,落了她满身满脸,衬得她肌肤一片雪白。

靳闻则眯了眯眼睛,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

“那你帮我掌几张退烧贴吧,在茶几下面的药箱里。”他如是道。秦月弯腰一看,药箱就在很显眼的位置。

把药箱拉出来,打开最上面一层,里面码着满当当的蓝色退烧贴。也不知道他是喜欢囤货,还是总发烧,竟然准备了这么多。她从里面拿了一沓出来,也没数,走到他面

前,正要递给他。

窗外正好刮起了大风,他轻哑的声音似加了混响,不怎么真切。

“劳烦你帮我贴一下。”说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慢慢撩起额头上的黑发,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秦月:"……"

算了,帮人帮到底。她拿了一张退烧贴,慢慢撕开,里面的胶质黏黏的,得小心些才不会粘在手上。

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退烧贴两端,她缓缓俯身,漂亮的杏眼端详着他的额头,判断着贴的位置。

随即,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点点将退烧贴摁在他头上。大概是很凉,他虽然没出声,但是脸颊抽动了下。秦月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眼睛弯弯:“忍一忍。”

靳闻则放下了手,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少了攻击性,多了两分柔软。秦月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脸好像也要烧起来了一样。她移开目光:"好了吧?"

"还有这里,"他点了点脖颈下部,矜贵地说,"谢谢。"秦月又拿了两个退烧贴,给他脖颈动脉出,一边贴了一个。

这还不算完,男人竟然缓缓抬起了两条匀长的胳膊:“最后还有腋下。”秦月呆住。哪不是表示……要他脱衣服?不等她拒绝,男人已经一颗颗解着衬衫扣子了!

他的扣子本就解了两颗,现在又解了一颗,露出了大片冷白的胸膛。她像是被肌肤折射的光刺到,心跳如雷,将头都给扭开了。

靳闻则高烧着,手上没力气,解扣子这种精细活儿,手眼配合得不好,所以速度很慢。

窗外的风还在响,可也无法完全阻隔身后那寇寒窣窣的声音,以及男人因发烧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记忆里又跳出了她刚穿来那天,酒店凌乱的画面,他当时的呼吸,与此刻的重合了。秦月从来都没感觉时间变得这样长,每一秒钟都煎熬着。她甚至还有点后悔,在他说让自己离开的时候,她不该多嘴问他一句的。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男人喑哑的声音。

秦月不合时宜的想,怎么有人连生病都这样性感。

她转过身,又一次被面前的画面冲击了下。

>男人的白衬衫还是穿在身上的,可是和之前一板一眼不同,他的扣子全部都解开了,从上到下结实的肌理,一览无遗。

甚至因为他的黑裤子有些松,皮带勒在劲瘦的腰上,还能隐隐看到裤腰下面的红痕。六块腹肌分明,两条深深的马甲线,尽头一直延伸到了裤子布料里,莫名地引人遐思。最显眼的当初那两点,竟然是……粉色的。他掀着眼帘,对她道:“麻烦了。”

秦月“嗯”了一声,磨蹭到他面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到处看。她的樱唇紧紧抿着,连眉心都无意识皱了起来,像是要抵抗什么洪水猛兽。撕退烧贴的时候,也几次都没成功,恨不得打自己手背两下。总算撕好一张,不用她提醒,男人已经乖乖地抬起了一条胳膊。

秦月目光顺着他滚动了下的喉结,移动到他腋下,低着头,退烧贴先是往左斜,后是往右斜。

她留的是长发,只在脑后松松地绑了一下,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的心口扫了下,痒痒的。

注意到他肌肤颤了下,秦月的脸更热了,也不管角度对不对了,"啪!"直接给他贴了上去。发着烧的身体本就更敏感,加上还是这个位置,冷热同时刺激,他喉结猛地滚了滚。秦月手忙脚乱地抽回落在他身上的发丝,把她的马尾紧了紧,后背都出了汗。

另一侧,她也快刀斩乱麻,“啪”地贴上了。

"呼……"全部贴好,她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贴个退烧贴也是力气活。“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她还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别着凉了。"

男人漆黑的瞳孔里划过一抹笑意,“嗯”了一声,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明知道他是因为生病动作才这样缓慢,秦月还是不好意思看。她远离了他两步,那股骇人的热气褪去了许多。

“你确定这样就行了?真的不会烧坏吗?”

他边系扣子,嘴角边翘了下,云淡风轻道:“要是能烧坏,早就坏了。”为什么觉得他很不在意自己身体似的?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她终究是没问出口。好在男人补充了句:"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会打120的。"

“哦。”

“噼里啪啦”,疾风骤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突然传进室内。秦月脸一白,向黑漆漆的窗外看去:“下雨

了。”

今早她刷到新闻,海城正式步入了梅雨季,接下来的雨很多,车子也不会好打。靳闻则本来是拿手机,想给她找个司机,手换了个方向,递给她一样东西。

秦月见到那上面大大的奔驰标,微微睁大眼睛:"这是?"

“趁着雨还没下大,你开我的车子回去吧,抄近路十分钟就到酒店了。”他又说了他车子在地库停放的位置。

秦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开走了你怎么办?”说话的时候,难免要看他的脸,也忽视不了那他半敞着的衣襟。

这男人,怎么扣子都不系好!

“我暂时不用车。”靳闻则把钥匙往前送了送,"不然你就等着我叫人来送你,只是雨这么大,司机几时能到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