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过日子19天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她战斗力有这么强。比她骂他废物的时候,有威力多了。

为何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下一秒,秦月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合着的请束,递给了靳父。

靳闻则眼底的色彩,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心间萌生的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果然,她是因为看了请柬,知道自己是贺家的家主,才这么豁得出去。

权势地位,果真

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靳闻则垂下了长睫,不发一言。

靳父捏着请束,疑惑地说:"这是……"

“连你们自己发出去的请柬也不认识了?分明就是你们邀请他过来的,摆出一副不欢迎的样子给谁看?真当他稀罕来这里呢?"

靳父拧着眉,下意识打开请束,正想说他根本就没邀请过这个不孝子,目光陡然黏在了请柬的名字上:

为了表示诚心,“贺闯先生”四个字还是他亲手写的!

为什么这个请束会在靳闻则的手上?他和贺闯是什么关系?贺闯让他代替自己参加宴会?那他会不会在贺闯面前说靳家坏话?他们已经投入了几个亿,就是为了搭上贺家这条线,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短短几息之间,靳父的心思千回百转,再看向靳闻则,眼中终于出现了浓浓的忌惮。这一幕落在秦月眼中,便是他“终于想起自己给靳闻则发过请束,哑口无言”了。她暗哼了一声,刷地把手伸向靳闻则,抓着他的胳膊,让他也站起来。

犹如一只昂首挺胸的白天鹅,秦月掷地有声:“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再见。"

说完,她一手拎包,一手抓着靳闻则,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叶婷芳愣了一下,追上来:“秦月,你去哪儿?我的话还没说完!”"不听,不理,不接受。"秦月头都没回,拒绝三连。

抓着靳闻则一路狂奔去了停车场,上车,她抬手一指:“走!这破地方我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靳闻则目视前方,无声地启动了车子,开出了别墅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夜幕完全笼罩这座钢铁城市。一盏盏路灯,投下冷白的方寸光芒。

因为白天太热,所以大家都热衷于晚上出行,这会儿的主干路上,车子很多。黑色的迈巴赫汇入车流中,以颇低的时速平稳地前行着。

“呼……”秦月长长地出着气,还拿小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胸口。

靳闻则看过来,她从包里拿出他的钱夹递过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刚刚气血上头,一拳一个小朋友,现在冷静下来,手都在抖。"

"怕了?"男人收回目光,淡淡地问。

br/>“是有点。以前我很少和人这样争执的,实在是忍不了。不过我就这么带着你离开,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会。"

"嗯。"秦月稍微放心了些,觉得靳闻则这么沉默,是被靳家人影响了心情。

她宽慰道:"你就当他们是在放屁,别往心里去。"

靳闻则却冷不丁提起了另外的话题:"不离婚了?"

“啊……”秦月摸了摸鼻子,"我刚刚都放狠话出去了。"

离婚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还有,他都被家里人抛弃了,她也不忍心再打击他。

靳闻则扯了扯嘴角,眼神变得冰冷彻骨。不等她再说什么,摁下转向灯,猛打了方向盘,脚踩油门,“轰——”的一声。

巨大的推背感让秦月撞到了座椅上,她的手慌乱地抓住了旁边的把手。

车子急速在车流里穿梭着,一鼓作气,在旁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冲出了最拥堵的这一段,划破黑夜,急急驶向前方。

秦月刚平静下来的心跳,一下子飚得比车速还要快,肾上腺素飙升。看不出来,靳闻则这么冷淡的一个人,还会飙车啊!“慢,慢一点……”秦月刚撞了车没多久,还有阴影呢。好在离开主干道后,车速一点点降了下来,他也不再疯狂超车了。

四十分钟的路程被他缩短到二十五分钟,她回到小公寓,指了指身上的礼服和首饰:"你要不要等一下,我换身衣服,然后你把这套直接带回去。"

"不必了。"

"那你之前落在这边的手帕……"“你自己处理吧。”说罢,他决绝地转身,穿过幽暗脏污的走廊,很快进了电梯。

"……"秦月只好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她小心地把衣服换了,首饰摘了,妥帖地放在一块,准备等明天送去造型工作室。

夜深人静,困倦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卸了妆,准备冲个澡再睡。谁知刚把脸洗好,热水器彻底罢工了。

她直接偷了个懒儿,

往床上一栽,沉沉睡去,丝毫不知道,这夜多少人无眠。靳家那边送走了所有的宾客后,排查了一遍请束,确定“贺闯”没来。

靳温伦疑惑地问:"大哥到底怎么搭上贺总的?贺总让他拿着请束过来,是何用意?"靳父抹了把脸:"不清楚,明天一早,我联系下贺总的特助。"

叶婷芳和何夏夏被傅城送回了家,刚进门,叶婷芳就跑去找了何文强,把秦月的事一股脑都说

了。

"……现在她被那个男狐狸给迷住了,怎么都不肯离婚!你说怎么办才好呦。"

何文强温和地笑了笑,一副替她考虑的样子,眼底却闪过厌恶的寒芒。

"不行就对她说,不离婚,以后秦氏彻底和她没关系了,她肯定会怕的。"

贺兆回了自己在海城置办的房产,直到凌晨两点,还在大床上辗转反侧。他摸过手机,给秦月发消息:【小婶,我想了下,咱们的片酬还是提高到一集十万吧。】

靳闻则回到明镜公馆,已经是后半夜。打开密码锁门,"滴滴"一声。

跨进门时,大平层的灯光自动亮起,柔和不刺眼。因为他过敏严重,房子里的新风系统常年开着。

暴君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从它的猫窝里钻出来,一脸困倦,抖了抖身上的毛,迈着悄无声息的猫步,往他这边走,身上的软肉一颤一颤。

靳闻则跟着拖鞋向前走去,侧头看了眼自动喂食器。

“你已经吃过了吧。”

暴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半坐在他几步外,成了个肥美的猫猫球。靳闻则眼里一丝笑意稍纵即逝,越过它,走去了厨房。

今天他去接秦月的时候没有吃饭,在靳家匆匆忙忙,也没吃东西,这会儿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

他飞快地开火烧水、备菜、切菜,菜刀铛铛铛落下,快出了残影。

半小时后,色香味俱全的三个菜一个汤就做好了,他盛了一碗米饭,独自坐在餐桌边,修长冷白的手指执起筷子。

整座房子都静悄悄的,唯独这里有一点烟火气。

暴君又

睡着了,就在他相邻的位置上,把自己盘成了一个大鸡腿。靳闻则随便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放下了筷子。

他叫它:“暴君。”

它明显就是听到了,耳朵尖尖还在动,可是身子完全没反应。

靳闻则无奈道:“她叫你就喵喵回应,我叫你你就装听不到。那么喜欢她?”暴君这回甚至发出了呼噜声,耳朵尖尖都不动了。靳闻则摘下紫檀木手串,冰冷的指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明明把邀请函给她,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她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猜测得到了验证,可他心里,怎么会有滞涩发堵的感觉传来。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朦胧投进房间。

靳闻则从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醒来,掀开了身上银灰色的空调被。面无表情地起身,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新消息,把最重要的先回复了。

特助问他:【贺总,靳家那边一早打来了电话,想拜访您,我推拒了。关于和靳家的合作,您有什么新的指示?】

靳闻则:【终止合作。】

特助秒回:【好的贺总。】

贺兆也给他发来了消息:【小叔,恭喜您结婚!小婶很漂亮,祝您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靳闻则:.…

他都能想象到这个不成器的侄子昨天晚上是怎样的辗转反侧。一晚上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急都急死了吧?

他淡淡地回了个【嗯】。

一向爱赖床的贺兆竟然也是秒回的:【小叔,您终于醒啦!您放心,您和小婶结婚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全力支持您!】

隔着屏幕,靳闻则仿佛看到了一条摇着尾巴的白毛大狗。

他平静地道:【随你。】

贺兆已经习惯了小叔的“高贵冷艳”,丝毫不介意。

他把姿态放得不能再低,诚恳道:【小叔,有件事我要和您承认错误。】靳闻则:【什么。】

贺兆就把之前秦月试镜,他笑话人家的事给说了,还说了邀请她来拍短剧的事。

这是他挣扎了一晚上做出的决定。与其等小婶吹枕边风,不如他主动出击!说不定小叔还能饶了他一回….

靳闻则想

到秦月躺在地上演尸体的场景,薄唇忍不住勾了下。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笑意,对贺兆说:【任人唯亲,这就是你创业的风格?照这样下去,你那点启动资金很快就败光了。】

贺兆一愣,试探着问:【那我还是正常走合同?】

靳闻则:【需要我教?】

贺兆皮子一紧:【不用!我明白了!多谢小叔指点!】

结束了对话,贺兆对靳闻则由衷地升起了敬佩之情。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执掌了贺家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做到不偏私!牛!

这就叫做——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吧!

正巧秦月也给他发来了消息:【小婶?这是什么称呼?】

贺兆正襟危坐,打字回复:【对长辈的称呼。】

秦月【别别别,都把我给叫老了,你管我叫声姐都行啊。】

姐?那辈分不就乱了吗?

想到小叔的脸,贺兆心一横。姐就姐!小婶开心最重要!

贺兆:【好吧,姐。】

秦月:【[摸你狗头][星星眼]你说提高片酬是真的吗?】

贺兆:【啊…嗯…不是…】

秦月:【可恶,白高兴了。】

贺兆连忙补救:【不过分成的比例可以提高一些!姐,你决定好了吗?】他们拍的短剧面向的是下沉市场,在娱乐圈有点名气的明星,都不会来参演。贺兆也怕影响到秦月的发展,和小叔没法交代,酌着怎么劝她打消念头。没想到,她竟然回道:【看你这么诚心,我决定参演了。】

贺兆眼前一黑:【啊哈哈哈,谢谢姐。】

完蛋了,以后可千万不能让小叔看到她拍的东西!

谈完,秦月窝在床上点了个外卖,等待的时间,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个漱。热水器这么坏着不行,她从网上搜到了修理电话,联系了修理师傅过来。过了两个小时,就有穿着蓝色制服,戴着黑口罩,背着工装包的男人上门了。她坐在小沙发上和何降雪谈工作的事,修理工在卫生间里叮叮当当。

何降雪称:“钻戒广告的拍摄定在今天下午,你让靳闻则去接你,一道过来?”

秦月:“行。”

r/>"嗯,注意时间,别迟到。对了,短剧拍摄的合同也在谈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秦月给靳闻则在微聊上发了消息,他回复了个【好】。

上次他听到自己打电话怪尴尬的,这次秦月提前了十分钟下楼,在地下停车场和他汇合的。上车后,她边系安全带,边笑着同他打招呼:“上午好呀。”男人今天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一截清瘦但结实的冷白小臂。

俊脸还是苍白的,下巴比她还尖,薄唇几乎没有血色。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秦月这会儿还没察觉到他的冷淡,笑眼弯弯地问:“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

“看你脸色这么差,还以为你很久都没吃过饭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吗?”“是。”

"嗯嗯,辛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