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爬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染了鲜血的黄纸,递到了陈定霁火光冲天的眼前:
“君侯,这样东西,你现在应该非常想要。”
关押夏谦的地方就在京兆尹府衙后,马车摇摇晃晃一路从长安城西摇到东北,庄令涵始终都没有睁眼看过陈定霁一眼。
明明是她在求他,却又似乎并没有摆出求人的应该有的姿态来。
像她之前那样。
下了车,在衙吏的指引下,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关押夏谦的地牢。庄令涵早早便从晴方那里将带给夏谦的包袱亲自拿了,尽管她双手有万般不适。他冷眼看着她脸上难以抑制的欣喜,忽然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那么不值得。
他完全看不透她。
霍长晟专门把夏谦关在了地牢的最深处,尽管是单独的牢房,但阴暗潮湿、蛇虫鼠蟑并不比其他牢房少,甚至还因为地处偏远,可能他有什么要求,都根本不会被任何人搭理。
还未行至最里,庄令涵就先越过他奔到了夏谦的牢前,陈定霁遣走了周围看守之人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跟她一起过去。
但他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不知道夏谦在牢中受了霍长晟多少折磨,他听到她哭了,比他先前看到她的任何时候,都哭得还要厉害。
夏谦连说话都十分费劲,但依旧强撑着断断续续地好言抚慰。
她哭得更凶了,但他却听不清她到底哽咽着什么。
“若是我当初听了你的劝告不来长安,我们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枝枝,我好想和你一起回邺城。”她开始低声啜泣,夏谦的话,终于气若游丝地传到了他的耳朵。
原来,她还有这个乳名。
是专属于她的夫君,唤她的名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