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霁果然多疑,庄令涵深知,她言语的前后矛盾会被他当做当面攻击的武器,半分面子都没有留给她。
“君侯神姿高彻,乃一国之相,妾位卑言轻,本来,实在不敢妄图与君侯同席……”被陈定霁的剑目盯住,她已不自觉带了几分颤抖,“但昨夜与君侯匆匆一面,妾已被君侯的丰姿深深折服,实在是不愿错过再面君侯的机会,于是思虑再三,才想到用这碟龙须酥……”
“君侯见笑了,”庄令涵话未说完,却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的萧毅抢白,“这些女人,惯会朝三暮四,见到君侯这样的天权贵胄,巴不得使了浑身媚术上赶着求君侯疼惜。庄氏的胡言乱语,君侯不必在意。依本宫看,这女人也算是姿色颇佳,君侯若是不嫌弃她残花败柳,今夜便可在我这铭柔阁里用了,她那个还关在大牢里的夫君,是生是死,也无需君侯费心。”
陈定霁右手抚.弄着腰间玉佩,不置可否。
萧毅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明明昨夜中毒颇深,今日却又这样放浪形骸,口无遮拦,言语间,竟然又一次将她推了出去。
也对,庄令涵暗暗自嘲,上一世他连自己的发妻都可以亲手献上,这一世又何必在意她这个臣下之妻?
“太子殿下,妾只想多看君侯一眼,绝无其他妄念!”萧毅突然发难,庄令涵措手不及,眼见他越靠越近,她慌乱不已,朝着陈定霁面前的案子稍稍挤了一下,“妾自知身份低微,能与君侯说上话,已是荣幸至极。何况……何况以妾鹄鸠之姿,哪敢妄想伺候君侯。”
她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在此时失仪。她更无意求助于陈定霁,他和萧毅一狼一虎,她一时都不知道,谁才是更该令她害怕之人。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体力实在是不如男人,周遭又还有众多婢女小厮围伺,她恨不得立刻站起来,直接将手中的龙须酥硬塞到陈定霁的口中。
就像……就像他曾经也把东西硬塞进她一样。
“夏夫人,既然你问心无愧,又何必怕成这样?”陈定霁却似乎嗤笑了一声,这语带嘲弄的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可是萧毅哪里又肯善罢甘休,他们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庄令涵只有咫尺,他那湖蓝色的广袖将她左侧的视线完全挡住,萧毅的手已经伸向了她还在颤抖着高举的食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