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沙哑艰涩,道:“无论如何……还请妹妹切莫质疑二哥待你的一片真心,从始至终二哥都从未想过利用你甚至伤害你,对二哥来说,你永远都是最珍贵的掌上明珠。”
年婠婠脚步一顿,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自幼兄妹间的种种浮现于眼前,一时不禁眼眶微微发热,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走罢。”胤禛轻轻拍拍她稍作安抚,一如来时那般,又一次亲自搀扶着她送上了马车。
“恭送雍亲王、恭送侧福晋。”
直到再听不见马车轱辘的声音,年家众人这才缓缓直起身来。
年遐龄颤颤巍巍地拭去眼角的湿润,转身瞪着年羹尧厉声斥责:“混账东西!去祠堂跪着,没有老子的允许不准起来!”
“还有你那个蠢媳妇,立即打发人将她送去尼姑庵,老子看见她就光火!竟然敢那般理直气壮地对我年家的姑娘吆五喝六,什么东西!”说着还忍不住恨恨啐了一口。
若非那是儿媳妇,他当时真想两个大嘴巴子呼上去帮她醒醒神,多大脸呢?
……
相较于来时,回程的车厢内却显得尤为沉寂。
眼瞅着她满腹心事沉默不语的模样,胤禛一时间竟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实同样作为男人,对于年羹尧的所作所为他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疼爱、为她打算的心决计是真真儿的,但一些自己的私欲却也是真真儿的。
这两者在年羹尧看来其实并不冲突,甚至以他们这样的关系来说,反而还算是相辅相成。
作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兄妹二人完全可以互相帮扶互相成就,何乐而不为呢?
手段如何并不重要,结果好便好。
只是年羹尧还是不够了解她的性情,而她似乎也不太能够理解男人某些时候的理性思维方式,自然难免矛盾爆发心生隔阂。
不过他倒也不是很担心,到底是亲生的兄妹两个,有矛盾不怕什么,能够敞开来说明白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回到府里,胤禛便立即马不停蹄地奔着书房去了,“爷先去收拾弘时那个混账东西,晚些再来陪你用膳。”
年婠婠笑盈盈地应了声,目送着人远去,翘起的嘴角便也缓缓落了下来,转过头来只余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