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嬷嬷顿时哑然,沉默良久,忽而叹息一声,“福晋就不想再要一个小阿哥吗?”

乌拉那拉氏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

“这些年虽说福晋也再未有过身孕,可太医都说您的身子并没有任何问题,没怀上不过是缘分未到罢了,只要积极努力些,总还是有希望的。”

“当年咱们大阿哥多聪慧伶俐的一个好孩子啊,没准儿……没准儿大阿哥就在等着重新投进福晋的肚子里,再续母子缘分呢?”

乌拉那拉氏顿感胸口一疼,瞬间就湿了眼眶。

恰在这时,伴随着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胤禛的身影意外出现在眼前。

主仆二人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行礼问安。

“起来罢。”胤禛自行坐在了炕上,看着乌拉那拉氏泛红湿润的双眼缓缓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福嬷嬷忙抢话道:“都是奴婢的错,方才闲聊一时嘴快提到了大阿哥,这才惹得福晋伤心落泪。”

“大阿哥”这三个字一出口,胤禛也瞬间没了声儿,神情晦暗,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感伤愧疚。

再度抬眼看向面前的嫡妻时,他的语气不由就柔和了许多,叹道:“弘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向来最心疼你这个额娘,若叫他知晓你至今未能走出伤痛,还不知会如何自责呢。”

“就当是为了孩子好,你……也该走出来了。”

乌拉那拉氏的手微微抖了抖,强忍着擦去眼泪,低头轻声应承,“爷说得是。”

简简单单不冷不热的四个字,莫名使得气氛变得尴尬凝滞起来。

眼见夫妻二人又一次陷入相顾无言的状态,福嬷嬷在旁是急得不行,偏却又无可奈何。

沉默了一会儿,胤禛暗暗叹了口气,绕过这个话题说起正事来。

“奉皇上之命,打从明日起爷就要去催收债务了……爷隐约记得福晋的娘家似乎也曾借过不少银子,赶明儿福晋打发人回去交代一声,若有不凑手之处爷可以帮衬一二,但无论如何这笔钱非还不可。”

“此次皇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若差事办不妥,爷少不得要担责受罚,是以……绝无任何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