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岚一时怔愣在原地,活了多少年,不过一个乍然的亲吻,竟不敢看面前如山一般的男人。
两辈子,她从未被男人这般轻薄过,更何况这个人是霍崤。
她觉得荒谬,甚至觉得霍崤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上辈子他在自己面前,明明就不是这个样子。
霍崤见赵霜岚仰着头,红润的唇微张,似乎很惊讶,又很莫名,清风吹乱了她额前的乌发,俏丽妩媚的脸上露出鲜少的呆滞。
他怦怦乱跳的心忽然就静了许多,这本就是他的妻,亲一下天经地义。
身后跟着的青萍和微澜似乎在笑,他脸也慢慢红了,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状若无事般。
“公主,咱们还要继续看吗?”
赵霜岚久久回过神,望着霍崤通红的脸,抿直唇角,秀眉微蹙,“不看了,回去吧。”
微澜拉着青萍,紧咬牙关,整个人陷入一种莫名狂热的激动中,笑容都开始扭曲,压抑着声音。
“你看到没?你看到没?驸马刚才亲公主了,亲到了亲到了,太美了,咱们公主太美了……”
她觉得公主和驸马很相配。
青萍附和地笑了笑,转头看着缓缓回转的小夫妻,许是公主过于娇小依人,堪堪只到驸马胸口,身形差距如藤缠巨树,两人牵手走在一起,林中漫步犹如名家笔下的画,似乎早已落笔完成。
她想起公主之前说自己嫁到霍家是不幸运的话,不由面露不解。
赵霜岚面色平静,内心其实并无想法,霍崤这么做,她最多只能娇叱几句,再多只会激化矛盾,万一生变故,她的荣华富贵很难保证。
两辈子了,她从未享受过什么情情爱爱,每每看到永嘉为了男人哭,只有不解和嫌弃。
无情无爱的上辈子,并非不圆满,只有些微遗憾而已。
天色渐晚,金乌西落,眼见主家回来了,大山带着账册跟庄子里的众人,给霍崤和赵霜岚磕头,顺便又送了些鸡鸭鱼肉过来。
人群散去,屋前恢复安静,远山边渐渐露出鸭壳青,炊烟袅袅,人们日落而归,享受与家人共处时刻。
霍崤将丫头们拦在了屋外,眼神示意别靠近,自己则是端了酒进去和公主吃饭。
赵霜岚疲累地躺在竹编软榻上,已经换了身轻便襦裙,外罩一件香云纱衣,露出大片滑腻的肌肤,暮春的天气,走得久了,也有点热意。
屋中燃了烛火,明亮洁净。
霍崤沉浸在公主的美貌中,才走近,忽然看到她脚底通红一片,和白皙的脚背对比分明,很是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
赵霜岚不甚在意,“许久没走这么多路,磨的,待会儿让砌玉朱颜抹点东西,一晚上就好了。”
闺中养得太过娇嫩,慢慢就好了。
霍崤抿着唇看向桌边的瓶瓶罐罐,自责不已,“早知道不让你走这么多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