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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 孟五月 1483 字 2022-09-13

李明琮落下车窗,手肘搭在窗户上,他姿态闲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偏头看她,笑着说,“我看挺好,咱俩搭伙开始新生活。”

江渺看着他,李明琮的眼睛很平静,虽然是笑。

却让她在这一瞬间想到自己住的房子,苍老的、空旷的,像是老房子墙角的苔藓,枯燥的蜷缩成一团。

它死了吗?没有,它只是在等一场雨。

雨没有来,苔藓就蜷缩在那里。

苔藓的生命力如此顽强。

这句话——江渺却觉得,更像是让她开始新生活。

不是他。

后面的车子在摁喇叭,李明琮回神,启动车子。

江渺敛下视线,问他吃哪家,她挨个念了一遍,李明琮没听出所以然,说让她选。

花鸟市场在老市区,那边馆子都接地气,江渺选了一家海鲜大排档,开车到了地方,前面都是水产区,各种鲍鱼蛏子蚬子扇贝,墙上贴着价位表,免费加工。

老板不是本地人,是湖南人,说口味偏辣,不过他老婆是福建人,也可以做福建口味。

李明琮说,g市在广东,广东能有多辣。

两人点了蛏子蚬子和几只鲍鱼,老板让他们落座,再三确认,“真的都爆炒?我们辣椒很辣的,都是湖南运过来的。”

李明琮说,“不是还有一黄鸭叫的汤么,没事。”

老板欲言又止。

江渺想了想说,“要不把蛏子做成酱油水蛏子吧。”

老板笑呵呵说,“行,我们这儿还有土笋冻,送你们一盘尝尝。”

江渺点点头,老板让服务生上了餐具。

这回是江渺欲言又止。

李明琮拆了餐具,用热茶水烫了烫杯子。

抬眸一看,笑着问她,“又想说什么?”

江渺闷声说,“你是不是不知道黄鸭叫?”

“鸭子么不是。”

“……不是,”江渺慢吞吞说,“那是一种鱼,那个鱼的名字是黄鸭叫。”

“……”

“那是个鱼汤。”江渺又补了一句,“是辣的。”

“……”

“土笋冻也不是土笋,”江渺说,“是一种虫子。”

于是这顿饭吃的热火朝天,李明琮没想到在以清淡和煲汤为主的广东吃了一次纯正的湖南菜,他辣的直呛,江渺问服务员,结果没有牛奶。

“不用牛奶,别那么麻烦……”李明琮咳个不停,黄鸭叫上了,他哭笑不得,原来鱼汤是澄金黄色,里面好多红辣椒。

江渺想了想,让服务员上了一小碗清水,过一下再吃。

“你还挺能吃辣。”有了清水,他好多了。

但嘴里还是火烧火燎。

江渺有先见之明,把酱油水蛏子推到他面前。

她想了想说,“这个不辣,是鲜口,以前去过湖南和厦门。”

“什么时候?”

“小时候,十二三岁吧,每年暑假都会去旅游一阵子,”江渺剥了一只扇贝,一抬头,李明琮辣的不行,用手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