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翔太不是最清楚了吗,为什么不敢承认?”
“健!!我今天必须要跟你打一架!”
“别吵架了!你们能不能像游马一样安静一点?”
小孩们还在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吵得两面宿傩头都要炸了。
他提高音量,暴躁地喊道:“都闭嘴!”
这一声一出,几个小孩立刻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他,八只眼睛眼巴巴地瞅着。
两面宿傩揉了一下眉头:“别叫我老大,我也不是你的老大,别以为死缠烂打地跟着我就是我的手下了。”
他又看向初夏:“这几个小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快要被他们烦死了,你要是不想看他们被我杀死,就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们。”
“哦,你要是想死,或者想和这些小孩子一起死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两面宿傩又想起什么,阴森可怖地低笑一声,提醒道,“我会让你们死得很痛快,绝对不会有任何痛苦。”
初夏直愣地看着这些小孩子,她的眼睛里隐约浮现出光亮,这份光亮越来越大,直到无法再被忽视。
一大清早就被喊醒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烦躁。
困意还未消退,我眼皮都在打架,瘫软地趴在床上,我用被子捂住头,想以此躲避现实,可小丫头尖锐的声音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芽衣姐姐,芽衣姐姐!”小丫头急切地拽着我的被子,把挡住我头部的被子往下拽,让我被迫瞥见光亮,“不能再睡了,妈妈要是生气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她用上类似哄小孩子的语气:“芽衣姐姐,妈妈讲完话就又可以再回来睡觉了,就忍耐这么一会,一会就可以了!”
这场以是否继续睡觉为内容的比赛,小丫头胜利了。
我被她吵得失去困意,板着脸站到店内的大厅中,同其他游女一起等待着老鸨的到来。
我打了个哈欠,余光瞄到之桃正在看我。
没等我看过去,老鸨便带着新的侍女下人进入到我的视野。
“芽衣,最晚睡得不好吗?”见我正在打哈欠,老鸨关切地问,她连忙吩咐下人给我拿来了一些早点,忧虑担心的表情毫不掩饰。
“快吃点早点吧,别让我这么担心了。”
不是你让所有游女们一大清早起来这里,说你要讲事情,我会起这么早?
我无意搭理她,但其他人却不会放过我。
过分的关注会引起他人的妒忌。
“真是的,也不知道给妈妈什么好处了,妈妈居然这样对她。”
“肯定是嘴皮子厉害呗,能把妈妈哄得开心,会巴结妈妈。”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能让我听见,我觉得她们好笑,心情本就烦闷,正欲开口阴阳怪气回去,老鸨却先我一步,直接拿起长棍一把打在了那两个游女身上。
“整天只会在这里嘴碎,你们这样的人能和芽衣相提并论吗?!”她声音激扬,因为激动,脸色涨红起来。
“芽衣是美貌的化身,是天上下来的天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你们能与她相提并论吗?”
她似乎过于兴奋激动了。
虽然被夸赞的我本人感到非常开心,但我并不想在现在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我敛目看着自己骨骼分明的白皙手指,沉下声音道:“妈妈,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我还等着回去睡觉。”
见我这样说,老鸨咳嗽两声。
她站到人群前面,她扫视了一圈众人,表情变得严肃,正颜厉色道:“初夏昨天从我们这里逃走了。”
听到初夏的名字,我的精神稍微打起了几分,但还是困。
深深的困倦笼罩着我,我头一搭一搭,止不住地打着哈欠。
老鸨又说:“我追查过她的去处,结果是和两面宿傩,那个怪物有关系,你们知道和这个怪物扯上关系会发生什么吧?”
人群一阵唏嘘声。
“会尸骨无存,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没有和两面宿傩打过交道的人还能活着。”她猛然瞪大眼睛,“不要动一些不该有的歪心思,不然你们只会落得和初夏一样的结局。”
“不要想离开这里,你们只会是游女,也只能是游女。”
结束后,我便准备回屋继续睡觉。
可老鸨却喊住了我,她手里拿着棍子,脸上不带任何笑容,面色阴沉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觉得奇怪,又因太过困乏的原因,态度敷衍极了,她的话也没有好好听。
不过我注意到她额顶被包扎了起来。
我隐约记得她说:“晚上有个大人物要来,你好好准备一下。”
“听说你们店里最近来了个新人?”男人大口喝了一口酒,另一只手搂抱住围绕在她身边的女人,在她白皙的肉上掐了一下,愉悦道。
“我听下人说,她长得很漂亮,明明什么东西都不会,但只要站在那里,光凭外貌就能吸引人的注意,让人忍不住想接近她。”
老鸨的身形呆滞一下。
她没应话,继续跪坐在座席上,用餐具切割着肉块,面上依旧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
男人冷哼一声,他推开女人,沉下脸来又问:“这么好的尤物,为什么不先送给我来让我体验一番?”
“那孩子还没有接过客。”老鸨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极端的憎恨厌恶。
她阿谀奉承道:“而且,那孩子并没有传言那么夸张,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根本配不上您的身份。”
“哼。”男人冷哼一声。
他陡然想到什么,面上的表情恶心得让人反胃,声音也变得奇怪诡异,揶揄道:“不过无论是哪个女人,都无法和年轻时候的妈妈相比呢。”
老鸨无法再忍耐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僵持着表情,只觉浑身冰冷。
男人却不识眼色,哈哈大笑了起来,嘲讽讥笑道:“怎么还生气了,难道坐上这个位置就不承认自己也是游女了?”
可大笑过后,男人却又瞬间暗下眼神,他向老鸨扔来一个茶杯,瓷制茶杯泼到老鸨的头上,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明显的伤口。
血液顺着额顶流下来,流到鼻子上,流到嘴巴上,可老鸨却一动不动,连擦拭都没有,任由它流着。
“不要忘记了。”男人又喝了一口酒,他用着乌黑肮脏的眼睛打量着老鸨,道,“你们这些老鸨,每一任都是由我来亲手指定委任的。”
“你们这些人,都是身份地位的贱种,永远都是游女,只能屈居于人下。”
他说出那句足以让老鸨今夜无法再入眠的话:“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小思。”
“小思”这个名字,被他故意咬着牙使劲说出,似是在故意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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