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了一脚,哪里会断这么严重,疼过了就好了。”
“是啊,你这也夸张了,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几个平时一起卖菜一起八卦的人凑在老大娘身边,没有一个人相信老大娘真的被踩断了脚。
毕竟老大娘曾经的坏事做过不少,讹人也不是不可能。
几句安慰和猜测过后,他们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和老大娘平时最好的姐妹把她拉下来,嫌弃她丢人:“行了,卖菜了,再装,买菜的人都没了。”
老大娘半把鼻涕半把泪,因为疼痛连面孔都有些扭曲,她不敢置信道:“你也觉得我是装的?”
要好的姐妹嗤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平时做过的这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和那些人装装还行,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
说着,她拎起自己装满蒜的篮子,自顾自开始吆喝,抽空提醒了一句:“行了,别玩了,再不卖今天就要卖不完了。”
每日最好的买卖时刻就是这个时候,可不能装过头了啊。
老大娘不可置信。
她感受了下自己的脚,一碰就是钻心的疼,不碰也是渗骨头的疼。
怎么他们都不相信呢?
看他们的样子,和要好的老姐妹的话,老大娘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若非是自己能感受到疼痛,感受到自己的脚严重性,她恐怕都认为自己真是装的了。
“我真断了。”她面孔扭曲,迫不及待地拉人:“你送我去医馆。”
要好的姐妹不送:“不行,我还得自己卖菜呢,你不卖就你不卖,我还得卖。”
她没那功夫陪老姐妹作戏。
老大娘拉了好几把,老姐妹就是坐在位置上不动。
她没了办法,只好一边流着泪,一边拖拉着自己的腿,半瘸半拐地往医馆走,每一步,都感觉走在烧红的烙铁上。
疼的她骨头都在颤。
于桑之摆脱了多嘴多舌的老大娘,来到了小城中最主要的街道上,这个街道热闹繁华,连官道都比其他地方要宽阔大气。
她走走停停,被一阵饭菜的味道勾住了魂。
菜是混着猪油炒的,香喷喷,热乎乎。
饭是大木桶煮的,混着木头的清香味。
几个男人光着膀子勾肩搭背走过去,大呵一声:“来份爆炒腰花,再来份牛肉。”
“好嘞,二位稍等。”
饥肠辘辘的肠道在抗议,于桑之遵从欲.望,抬头一看。
左边是一个福来居,右边是一个客来福。
两个客栈相对而立,处境却截然不同。
左边的高朋满座,来客如云,过客鱼贯而入,隔着老远也能听到铁锅炒菜的声音和小二保价的高喝声。
右边的则冷冷清清,人流惨淡,就是凄凄惨惨的几个人也是看报价便宜,才到客来福去吃。
于桑之摸遍了浑身上下,在向左还是向右之间犹豫不决。
福来客的小二擦干了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能喘口气。
和他一块儿端菜端盘子的老伙计看他嗓子都报菜报哑了,专门给他腾了腾位:“你先去休息会儿,这边我来照顾着。”
“行。”小二咽着自己冒烟的喉咙,把白毛巾围到自己的脖子上,逆着人流往外走。
福来客的客人太多,哪怕是老伙计为他腾出了一个空隙,也得擦着客人的肩膀走,时不时得注意着不能撞到来往的客人。
等到小二到大门口喘口气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了。
“哎。”小二叹了口气,往外一看。
这一看,他的眼睛就眨不动了。
这是哪来的仙女?
小二咽着口水,掩饰一般地抬手,恰好对上了于桑之清清冷冷的一眼。
明明冷淡至极,奈何配上浑身脆弱的模样,特别招人疼。
小二自个儿不争气,很快就受不了地狠狠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