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

“下油锅,下油锅,溅起油花一朵朵。”

“一只眼睛一条腿,焦焦脆脆财源多。”

这是在唱什么?下油锅?

为什么鬼会哼这种童谣?

楚千酩吓得手脚冰凉,但依然在努力地让大脑转起来。

他知道,魇境里鬼出现时的种种诡异现象虽然恐怖,但往往会给出求生或破境所需的重要线索。

一只眼睛一条腿……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让他找一只油锅,炸一只眼睛一条腿才可以活命吧?

窗前荡秋千的人影慢慢地停了。

吱呀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过来推我呢?”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楚千酩猛地咬紧牙关,紧紧攥着桃木符的手心一片汗湿,桃木符上的红缨子都粘在了手心。

等了半晌没有应答,那声音变得更加怨毒而尖锐,仿佛长长的指甲伸进人耳朵里,直接在耳膜上抓挠。

“为什么不过来呢?”

“你没听见吗?”

“你——没——听——见——吗——”

耳边忽然被轻轻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听见了”

“!!!”楚千酩脑中“嗡”的一声,就要忍无可忍地暴跳起来!

一只手猛然从旁边伸出,死死将他摁在原地。

祝凉面无表情:“这种鬼不可能是境主,不能杀。”

笃,笃,笃。

有人在敲窗户。

敲窗声透过薄薄的玻璃传递到屋内,听起来异常清脆空洞,让人下意识地难受。

就好像敲门的那根指关节是脆生生的骨骼,并没有皮肉。

“下油锅,下油锅……”

隐隐约约的恐怖童谣再次飘散在夜空中。

而肩并肩挤在窗户下的两个少年同时睁大了眼睛。

就在他们面前,凭空缓缓浮现一口巨大的铜锅。

黝黑的铜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焦灼热浪从中升起。

随着铜锅渐渐变得更加实体化,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的一端抬起。

铜锅的口慢慢向他们倾斜过来,可以看见里面高温沸腾的滚油,再过几十秒就要倾倒到他们身上……

“不是吧,”楚千酩难以置信地喃喃道,“真是字面意思的让我们下油锅啊?”

祝凉猛地一拽他,瞥他的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那你还不跑?

那股沸腾的油烟就贴着他们的后颈飘过来,两人疯狂冲出院门,连路都来不及看清就冲进了另一个安静的院子里,躲在一个厢房的窗户底下。

这个院子里的梨树种得又多又密,嶙峋参差的枯枝相互交缠,在他们对面的墙壁上投射下鬼魅般的影子,沙沙作响。

就在这时,阴恻恻的童谣声再次响起。

“上刀山,上刀山,肉身难过鬼门关……”

“铁鞋砍断就是脚,心愿不还拿命还……”

楚千酩:“…………”

怎么又来!!!

上次是下油锅,这次就换上刀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