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她前两个月的月事?

府医只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言说他其实也不明白其中理由,但确实有极少部分妇人有妊时前三个月癸水依然不停。只是量少而色淡,持续时间也不长,所以往往被忽略。

部分孕妇甚至直到肚子大起来,才知自己身怀有妊。

或者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事关自家子嗣,雍亲王自然不能接受这般含混不清的说法。赶紧又使人往太医院跑一趟,寻了几个精于此道的太医来,轮流为年氏看诊。

答案自然与府医一般无二。

而且正如乌那希所言,年氏一直心痛于爱子离世,让本就羸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此番必定要好生调养,否则的话不但大人辛苦,也影响腹中孩儿的身子骨云云。

说得雍亲王脸色丕变,赶紧详加询问,并亲自执笔将一应注意事项仔仔细细记录下来。

真·十全好阿玛形象。

他都如此,年侧福晋只会更认真。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勤加注意,务必把孩子健健康□□下来。

功臣乌那希被重重表扬,大把赏赐如流水般被送进了致远斋正院。

连弘时都不由侧目:“再没想到,福晋竟然还通岐黄?”

乌那希唇角微弯,像只掉进米缸里的小老鼠:“过奖过奖,不过粗通皮毛罢了,可不敢说什么通岐黄。”

主要年氏那喜脉过于明显,再加上她过目不忘,清晰记忆着史书上对于敦肃皇贵妃年氏跟和硕怀亲王福慧的记载。

心里有底,才敢这般斩钉截铁。

但这些,她是不可能告诉弘时的。只在对方狐疑的目光下摊了摊手,表示这是一个练武之人的基本素养。

且施施然地反问一句:“爷也练武,难道没略学着点?”

上辈子三脚猫,这辈子□□练成比较厉害三脚猫的弘时:……

皇阿玛盼子孙成龙,各种功课把皇子皇孙们所有时间填满。除非他老人家硬性规定那些,否则他才不耐烦多涉足一丝半点。

不过此番全靠福晋误打误撞,直接撕开了这层窗户纸,才免他诸多烦扰。

只为这一点,稍后自家额娘来兴师问罪时,弘时都愿意为她多分担一些:“嘘,额娘诶,您可轻着点儿!年侧福晋有妊,阿玛不知道多高兴呢。恨不得把私库都搬空了,也要感谢您儿媳妇这个大功臣。您信不信您但凡对她表露出一丝不满,都能被阿玛误会您居心不良?”

李氏气苦,扬起的巴掌半晌也落不下去,只哭着说自己命苦,摊上一双吃里扒外的没心肝。

弘时熟练地与她递帕子拭泪:“额娘别这么说嘛!若您儿媳妇猜测无误,但皇玛法就绝不愿意看到阿玛子嗣单薄,不是年侧福晋也会是别人对不对?您介意也是介意不完的,何不放开心怀,耐心等着儿子与您儿媳立功而回呢?”

“立功,就你?”

弘时昂头:“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额娘可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儿子在福晋督促下,早就痛改前非了。如今只想好生办差,帮阿玛分忧给额娘长脸。”

三年一届的选秀,一年一度的内务府小选。总有源源不断的各色美人被送进宫中,充斥各家王孙贵族的后院。

介意又哪里介意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