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说,你的签证上个月就办好了】
沈嘉嘉毫不犹豫:【我要跟着阿瑜姐。】
让有心人瞧见了,又该觉得这丫头扮猪吃老虎,分明是巴结上司的一把好手。
但丁洁知道,沈嘉嘉根本没那意思,只是太喜欢司瑜了。
这喜欢跟粉丝的喜欢还不一样,更接近对亲人的那种关心和维护。
沈嘉嘉买完早饭和洗漱用品回来,梁希珩还没醒。
她守在床头,一直等到上午十一点。
中途看了七八回时间,手机电量从42%掉到38%,床上的人才终于有了睁眼的迹象。
医生交代,等下午再做个血常规化验,如果没什么异常,领了药就能直接办理出院。
沈嘉嘉一字不落转述给梁希珩。
“你自己可以搞定吗?”她问。
梁希珩喉咙模糊挤出一声哼唧。
沈嘉嘉没听清,刚又要问,他嫌耳边吵,直接翻了个身背过去,眼皮动都没动。
梁希珩露在外面的侧脸,一路全是枕头压出的印痕,隐隐泛红。只有睫毛硬邦邦戳在眼下皮肤上,顽强地丁点没有变形。
沈嘉嘉摸了摸自己眼下那块儿,似是感同身受到了针扎般的疼。
她倒吸了口凉气,继续说另一件事:
“田老师说让我们明晚去教五602,跟着教学3班一起考试,尽量不要补考……”
怕梁希珩记不住,啰嗦完,她又揭了张便利贴,全部工工整整写下来。
在上面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她把便利贴粘在了他枕头上。
沈嘉嘉下午还有一门随堂考,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
见梁希珩实在没有醒来的征兆,她跟护士说明了情况,又去楼下帮他买好午饭,背上书包离开了。
一月份上旬,沈嘉嘉每天忙着期末考,没再跟梁希珩照过面,更没有陌生号码打电话过来找她。
据田老师说,教学3班那沓卷子里,有梁希珩的名字。
并且他的成绩,也出乎意外的优异。
田文静非常直白地问她,考试时有没有发现梁希珩作弊。
沈嘉嘉诚实回答:“我那天没见他,不过来替您监考的王教授盯得很严,应该是他自己考的。”
田文静叹口气:“老王也这么讲。听说他每年寒暑假都会跟队出国训练,英语好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那天之后,沈嘉嘉唯一一次听到梁希珩这个名字。他就像一场令人恍惚的错觉,短暂出现,又迅速消失。
那个关于模特的探讨,似乎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沈嘉嘉倒是起过念头,想跟阿瑜姐讨个他的联系方式。
但又怕对方不过心血来潮随口一提,她这么大咧咧找上门,有些过于锱铢必较。
不过,在出发去北欧的前一晚。
说不清是因为第一次出国兴奋,还是怎么着,她竟然梦见了梁希珩。
梦里,她得理不饶人地逼问他模特的事情,并威胁他,说话不算话的小孩会被神惩罚,从此只能睁着眼睛睡觉。
醒来后,沈嘉嘉一度认定这个梦荒唐又无厘头。
可没想到。
在登机等候大厅,她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了梁希珩。
沈嘉嘉怕自己认错人,等走近了才敢喊他的名字——“梁希珩!”
声音一出,他前后两排的少年少女都争先恐后抬起了头。
整齐划一的运动风制服,个个俊男美女,看起来还是颇为壮观惹眼。
沈嘉嘉也不怯生,噙着笑一一跟大家问好。
她是真挺高兴在这里见到梁希珩的,尤其在知道他们和她是同一趟航班后。
丁洁和司瑜已经先一步飞了过去,这次只有沈嘉嘉自个儿。
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出国,哪怕查了再多攻略,还是难免紧张。
这时候碰到个熟人。
惊喜程度,无异于在异国他乡碰见至亲。
寒暄的话,你来我往没两句就说完。
沈嘉嘉不太想孤零零坐回原来的地方,可梁希珩一反那晚新话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时的外向,跟尊佛似的坐在椅子上,耍酷扮高冷,惜字如金。
她只得被动没话找话。
黔驴技穷之际,沈嘉嘉突地想起什么,兴奋得眼睛一亮:“对了,我昨晚梦见你了诶!”
她声音不小不大,正正巧落进梁希珩和队友们的耳中。
唰唰唰一圈骚动的目光环绕过来,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人群中传出一声响亮的口哨,调侃意味十足。
没办法,这球太直,暧昧二字呼之欲出。
谁能忍住好奇心,不去期待鼎鼎有名的臭脸小傲娇会怎么接茬。
沈嘉嘉沉浸在自己新话题的开启中,期待满满地望着梁希珩,等待他的接话。
可惜只得到了凶巴巴的一记眼光。
梁希珩面无表情,唇角拉直,把自己包装成一座雪山。可黑色发丝掩映处,耳根却悄无声息染上绯色。
红得滴血。
也不知道是恼的,还是因为什么旁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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