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恺母子与王四的尸体被运出宫扔到了乱葬岗,堂堂皇妃,堂堂皇子,死后竟连一副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尸身就那样暴露在山野,未免太过可悲。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一切恩怨便了了,楚恒命墨玉将他们安葬,并将楚恺送他的渔具埋在了楚恺的坟前,也算是回报楚恺之前赠礼之情。
年关将近,天气越发寒冷,连出行的马车上都要备上炭盆才行。
“殿下,皇上病了,国事都交给了您处理,您都有月余未曾好好休息了,还有萧姑娘也在抱怨殿下太忙,没空陪她。”进宫的马车上,墨玉一边扒拉炭火一边笑道。
炭火的热度驱散了寒冷,楚恒周身暖和,不由得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能有什么办法,刚接手诸多事宜,腾不出时间来,等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到时候定好好陪陪嫣儿。”
贤妃母子之事让文康帝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己宠爱的妃子竟然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原本准备托付江山大任的继承人竟不是他的种,诸般恼怒悲愤之下他又病倒了。
“三皇子没了后大魏就只殿下一个皇子,皇上以后是要将江山交到殿下手中的,大臣们对殿下也寄予厚望,殿下以后只怕是会更忙。”墨玉喜道。
楚恒不置可否。
文康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怕是不能再继续处理繁重的国事了,他需要早做打算。
进了宫,来到御书房,楚恒正要进去,这时,四五个黑衣人从暗处冲出朝他杀来,楚恒微一沉吟,出了手。
片刻功夫,那几个黑衣刺客便被楚恒解决了。
这时,墨玉一脸担忧的喊道:“殿下。”
楚恒朝他看去,见他身后站着文康帝和周公公,他微挑了下眉,抱拳,“拜见父皇。”
御书房的门被紧闭,周公公亲自守在外面,墨玉站得比较远,担忧的看着里面。
“混账!”文康帝怒得拍案,“你竟然真的会武功,还远在你几位兄长之上,你却一直隐瞒,你大哥说得对,你一直在伪装,骗了朕,骗了所有人。”
病中这些日子,他回想了过往种种,发现事情很是诡异,怎么突然间他几个出色的儿子都死了,就剩下最不起眼,最无能,身份最低贱的五皇子。
细想之下他察觉出了端倪,今日的刺客就是他要故意探楚恒的底细,没想到果然如他所料,这一切都是这个儿子在背后搞鬼。
楚恒长身玉立,轻轻拱手,语气带着一丝悲凉,“儿臣起初也不想隐瞒实力,可是每当儿臣将作好的文章逞给父皇,父皇都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屣,反倒是父皇说儿臣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废物,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如父皇所愿,成了一个废物。”
刺客出现的时候他就猜到是文康帝的试探,只不过如今他也不用再装废物,就算人前露了底也无妨。
“朕万万没想到,是朕最看不起的儿子在暗中谋划一切,杀了朕的几位皇子,楚恒,你果然是贱婢所出,阴险狠毒!”
楚恒回:“正是我这个卑贱之人解决了大魏长年积压的灾情,也是我这个卑贱之人平定了多年胶着的战事。至于阴险狠毒,当初父皇弑君夺位,残害手足,儿臣与之相比,又算什么呢?”
文康帝脸色大变,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再说了,是几位皇兄先要杀儿臣,儿臣不过是自救罢了,何错之有?”
楚恒略一想,再道:“还有,诸位皇兄的死可与儿臣无关,四皇兄是二皇兄所杀,大皇兄是和三皇兄是父皇所杀,哦,二皇兄确实是我杀的,但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儿臣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文康帝后知后觉,除了楚憺,其他几个儿子确实是死在他手中,竟一时无话可答。
楚恒继续道:“既然父皇已经知情,儿臣也不再装了,父皇年事已高,儿臣不忍您再操持国事,不如退位让贤,好好安享晚年。”
“你想逼宫夺位?”文康帝惊怒。
楚恒摇摇头,抱拳一拜,“还请父皇写下传位诏书,儿臣定为父皇奉养天年。”
“若朕不答应呢?”文康帝怒问。
“满朝只剩儿臣一个皇子,父皇就算不答应这大魏的江山也只能交给儿臣,父皇总不希望这楚家的江山旁落吧?”楚恒笑问。
文康帝看了他半响,一拳打在案上,内心悔恨万分。
怪只怪他没早早识破楚恒的伪装,白白葬送了四个优秀的皇子,最终大好的江山落到这个低贱又阴险的小人手中。
文康帝的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他最终还是写下了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了楚恒,他自己则搬去避暑山庄,从此不再过问国事。
“恭喜殿下,达成多年夙愿!”墨玉抱拳一拜,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