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用了两天才逐步接受,可眼前这人是跟姨父同时知道的,现在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冷淡神色……
果然奇葩。
“七点半了,你还不走?”江稚野话音未落,窝在陆时慎怀里的崽子哇一下就哭了。虽然梁恒在的时候,患子努力当一个小乖崽,但只剩爸爸们的时候,他就有些撑不住了。江稚野催陆时慎离开的那句,刚好就成了压倒小骆驼崽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崽扭头抱住陆时慎的脖子:"大爸爸!呜呜呜大爸爸!不!不!不!"
"不”了好半天,想起大爸爸中午教的内容,才磕磕绊绊挤出个“不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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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野一听患哭就头大,但陆时慎最多算个临时家教,可没法让崽子任性下去,他伸手就去陆时慎怀里捞崽:“诺诺乖,陆、陆老师还有事,来,爸爸抱你好不好?”
然而患紧紧扒在陆时慎身上,江稚野又怕将崽弄痛,揭小年糕崽子的过程并不顺利。
崽子边往陆时慎怀里钻,一边口齿不清地呜咽道:"爸爸不不啊!大爸爸不肘!呜呜呜……"
真是把江稚野搞没法了,拍抚着患的小肩膀试着哄道:"不是爸爸让他走,是外面天都黑了,陆老师也要回家啊,不信你问他……"
好半晌没说话的陆时慎突然开口:“我可以留下。”
江稚野双眼微微睁大,狗东西又特么演我!
陆时慎做口型回道:等他睡了我再走。
不等两人再说唇语,崽已经顶着一张哭花的小脸重新支楞起来,抽咽着问道:“大爸爸?不肘?"
陆时慎揉了揉崽的后脑勺:“嗯,诺诺不哭了。”
患抿了抿翘起的嘴角,又歪头看向江稚野,带着浓重鼻音可怜巴巴地确认道:"爸爸?"
江稚野微笑,陆时慎这狗东西都把他架到这了,他要是不答应患不得怪他?只能咬牙点头。
患这才放心咧开小嘴,顶着满脸泪痕笑得开心极了。
不过仅是陆时慎留下还不够,患知道爸爸有点不高兴,确认大爸爸不会跑后就立即黏回爸爸身边。
以往崽子都能自己洗澡的,今天却一直抱着爸爸不肯撒手。
江稚野只好带崽一起洗,想着赶紧洗完赶紧上床睡觉,等小崽子俩眼一闭,他也就不用再面对时不时就演他一下的狗东西了。
但江稚野给崽洗澡没经验,原本崽的头毛昨天刚洗完,因为忘记提前给崽罩个浴帽。
以致于江稚野给自己冲澡的时候,吸铁石崽子吧唧一下又黏了上来,他一个没收住就滋了崽子满头满脸的水。
这患小身板瘦得跟皮包骨似的,不仅看着让人心疼,实际质量也很塑料,因而头发打湿后必须吹到干透才能睡觉。
以往十分钟就能洗完的战斗澡,带上患子后,江稚野足足在浴室里手忙脚乱了近一个小时,才抱着小年糕
崽子重新走了出来。
不过累归累,江稚野还挺享受照顾这只全身心信赖他的小人的。
尤其是洗干净换上睡衣,整只患都香喷喷的,抱在怀里贴贴的感觉不要太好。
父子俩边亲亲热热地贴贴边往外走,直到看到卧室沙发上的挺拔身影,江稚野笑容凝固,怀中患笑容放大:“大爸爸!”
"你要换他抱?"
患看了看脸色不佳的爸爸,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立马乖巧摇头,收紧挂在江稚野脖子上的手臂,奶声奶气地撒娇道:"想爸爸"
"呵呵,我信你的邪!"
患立即加大撒娇马力:“爸爸爸爸”
笑闹间父崽二人很快躺进被子里,陆时慎则坐在床的另一侧,主动握住崽白白软软的小手。
一边一个爸爸守着他睡觉,可把崽子幸福坏了,他都有些舍不得睡觉了。
毕竟他醒的时候可以用哭泣撒娇维系一家三口的状态,可等他睡着后就没办法了。
但尽管崽想保持得再久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轮流看向左右俩爹,可精力早就耗尽了,毛茸茸的小脑壳越转越慢,直到最后浓密的长睫颤了颤,漂亮的桃花眼也闭上了。
江稚野立即瞪向陆时慎,示意他把手拿开,赶紧走。结果陆时慎刚张开手,崽立即睁眼。
看得出孩子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伸手攥住陆时慎正打算离开的手指,才再次将眼睛缓缓闭上。
江稚野:"……"
等了五分钟,又尝试了一次,这次患只能把眼睛睁到半开,但还是努力强撑着看了眼,确认两个爸爸都在才再度闭上。
江稚野感觉但凡能做到,这崽都得让两个眼睛轮流放哨的程度。
他也只能等崽子再睡实些再赶人,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没多久,江稚野先困睡着了。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陆时慎这才弯唇一笑,不过下一瞬就又恢复成一贯的清冷出尘。
等到父崽二人呼吸完全平稳,陆时慎伸手覆上崽乱蓬蓬的毛脑壳。
余光却落在江稚野安静的睡颜上,将他漂亮的眉眼轮廓看个仔细。
微卷的棕色发丝乖顺
地垂在颊边,精致侬丽的五官被少年感包裹,看得陆时慎越发不舍,取完头发依旧一瞬不瞬地静静注视着。
直到江稚野睡梦中突然翻身,将釉白的长腿踢出被子,陆时慎黑眸一沉。他很清醒,已经不会像中午那般,头脑一热就跟进卫生间求证。他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半晌过去,线条利落的喉结滚了又滚,顺利说服了自己。
陆时慎肃着脸站起身,轻轻抽回被崽攥住的手指。
原本已经睡沉了的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眼皮颤了又颤,似乎正在为睁眼查岗而努力着。陆时慎动作稍顿,忽然福至心灵,脑子一热还是掀开了被子。
揽着崽躺下的同时,也拥住了他梦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