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两分钟后,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受霍廷严的礼物,也没有再理睬霍廷严这个人,只是拎着菜默默地走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霍廷严觉得很奇怪,明明上一秒,他还因为白岁无声的拒绝心里一阵恼火,但就在厨房的水声中,他所有烦躁的情绪竟奇迹般地一点点被抚平了——
就好像工作了一天的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每一根头发丝都放松了下来。
霍廷严当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从出生那天起,他就注定了不可能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但管理一家庞大上市公司也从来都不轻松,只是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慵懒地窝在沙发里。
不过在这一刻,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片刻的调整后,他随手将那双舞鞋扔在了沙发上。
礼物的意义只在于让收到礼物的人开心,如果这双舞鞋不能被白岁接受,那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丢下东西后,他跟着白岁的脚步来到了厨房。
“白岁——”他站在厨房的门边,开口时声音有些细微的喑哑,“上次的事,很抱歉。”
说完他特意停顿了几秒,但依然没有等来白岁的任何回应。
水声依旧潺潺,白岁正对着水流,一片片掰下油麦菜的叶子,仔细清洗着。
他的动作很熟练,一点不像一个厨房小白该有的样子。
而霍廷严的声音,则淹没在了这一片好像白噪音一般规律的水流声里。
不得不说,霍廷严已经摆出了难得的低姿态,但白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
霍廷严并不像某些目中无人的富二代,或是暴发户子弟那样傲慢无礼,相反,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向来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嘴里从来不缺“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词汇。
但这些都只是他的家教和涵养,并不代表他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结婚的事,是我操之过急了。”见白岁没有任何回应,霍廷严只好继续说了下去,“你还年轻,我应该要多给你一些时间去考虑的。”
“或者,我们可以还像以前一样……”
“你一直说莘城的夏天太热,马上又要到梅雨季了,你也不喜欢下雨;我查过,接下来一个月冰岛的气温都会维持在十五到二十度之间,天气也不错,正好我在蓝湖附近订了酒店,不如——”
冰岛,就是上辈子白岁和霍廷严注册结婚的地方,蓝湖附近的温泉度假酒店是霍氏集团的产业,霍廷严清空了一个小的度假山庄,让他们在里面悠闲安逸地住了一个多礼拜。
“啪”的一声,白岁突然关掉了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