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这盘番茄炒蛋。
现在霍廷严哪怕小憩一会,也会重复做着那个可怕的噩梦,一旦醒来,他又总是会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可无论他来来回回翻看多少遍日程表,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汽车行使在桥上,他会难受,会上不来气,就算回到家里,他也觉得别墅里到处都不对劲,不知是缺了什么还是多了什么,总之浑身上下都很别扭。
可他明明才一个晚上没有回家而已,屋里所有的陈设物品都没有变,除了每天都在昌伯,身边其他人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彼此相当熟悉。
他根本找不出问题究竟在哪里,但又好像处处都是问题。
就好像他之前不止是昏迷了几个小时,而是沉睡了许多年,身边的一切都在消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他对一切的改变无知无觉,但所有改变的痕迹又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之前在梦中,还有刚才汽车开过跨湖大桥时那种窒息感再次出现,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开始冰冷发麻了。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砰——”
一声巨响,霍廷严猛地站了起来,甚至掀翻了身后的实木座椅。
“……怎、怎么了?”
韩卓就坐在霍廷严旁边,在最近的距离直面这种冲击,吓得连舌头都打了结。
外人眼中的霍廷严自然是永远含蓄谦和,绅士得体的,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很清楚真正的霍廷严远远不只是如此。
“吃完没有?”霍廷严偏头看向身边的韩卓,“你晚上不是还有安排?”
韩卓晚上是有安排,但那是他私人的酒局,别说跟霍廷严本来就没关系,就算他求霍廷严赏脸,霍廷严也不可能会去那种欢场消遣的场所浪费时间。
但霍廷严看向他时,好像同时有一把刀顶上了自己的后背,他哪里还敢废话。
“哦,对对……我、我忘了……”他一拍脑门,赶紧放下筷子起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什么……晚、晚上……临时有个会……”
说完,他一把拎起之前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逃也似的往屋外跑。
“昌伯,晚上临时有个会,你不用等我了,早点休息。”
霍廷严简单跟昌伯交代两句后,便也转身准备离开。
但他好像忘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严哥——”
就在霍廷严快要走出别墅的大门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
他微微偏头,似乎看到闵修白眼眶红红的。
但他还是没有回身,只略微驻足,沉声道:“你放心住下,昌伯会照顾。”
“我的地盘,闵修翰还不敢碰。”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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