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宣自然是清楚的,皇叔对他心生不满也是必然的,当下也只能苦笑道:“多谢江公公宽慰。”
江德满又劝慰了两句,将人目送出前殿,才折返回去,着人请在藏书阁的太河均前来觐见。
太河均已经在殿前等候多时,远远瞧见百丈阶梯上来宣他入殿的宫人,不等他宣召,即刻便向前一步行礼道:“公公有礼,还请带路。”
内监一愣,然后赶忙躬身道:“大人真是客气了,陛下在上书房等您,大人请随奴才来吧。”
太河均拱了拱手,迫不及待的迈上阶梯。
不是他急迫,而是此事涉及到楚帝,不得不抓紧每一刻。
毕竟楚帝一向喜怒无常,又十分厌恶柔弱无能的人,而坤泽不但体弱娇贵,还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
且不论是否能找到这位坤泽,确保他不在被他们找到前便因楚帝而出了岔子,才是现下最要紧的事情。
前殿,上书房。
紫金貔貅香炉升腾着袅袅熏烟,身着劲衣的暗卫半跪在殿上,正低着头汇报:
“禀陛下,昨夜与庆喜公公相撞的宫女于宫墙外的人接应,属下等未打草惊蛇,陛下,可要-”
屏风内,侧倚在高脚南丝木椅上的男人眉目未动,只抬了抬手:“不必理会,朕倒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何种程度。”
暗卫叩首:“是,陛下。”
他隐匿身形,欲潜回暗处。
正看奏章的男人忽然叫住他:“等等。”
暗卫一冷,随即抱拳道:“陛下可还有要事吩咐。”
男人抬起头,问他:“昨夜,你可看见了。”
暗卫整个人一怔,随后马上意识到楚帝所问之事,神色微变,立刻跪地回道:“陛下恕罪,属下……看见了。”
暗卫如同楚帝的影子一般,自然也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譬如昨日楚帝失去控制、几近疯癫的模样。
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置至生死度外,在楚帝的威势压迫下,十六仍是紧张的紧绷起来。
楚帝表情未变,他阖上手中的奏本,微眯着眼,问道:“那你可觉得,是朕疯了。”
暗卫大惊,死死跪在地上道:“陛下!”
一个两个,问句话,像是要杀了他们一样。
楚骥气势一冷,不耐的抬手:“回话。”
十六几乎悔恨死昨夜出任务的人怎么不是自己,他跪在地上,额头顶着玉砖,停顿着说道:“陛下,恕属下直言……昨夜陛下受信息素暴动影响,却是‘失控’了一阵,可后来……”
“后来如何?”楚帝淡声问道。
“陛下似是、受到坤泽安抚……陛下恕罪!”
十七重重叩首道。
他说得“委婉”了一些,毕竟当时寝宫内除了楚帝别无二人,又从哪里来的坤泽?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是楚帝出现了幻觉。
“下去吧。”
出乎他意料的,楚帝却没有发怒。
十七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是、谢陛下。”,即刻便隐匿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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