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兴才躬身道:“是。”

他极快的往世子院内走,宋嬷嬷果然已提前熬好了药,看见他,又没瞧见他身后有白岩的身影,当下落下脸色就要吵嚷,兴才冷冰冰看了她一眼,道:“宋嬷嬷,若是奴才晚去一分,世子就要晚喝一分的药!”

宋嬷嬷被他讲得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赤急白脸的低声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兴才是大侯夫人那边的人,能为她们世子着想?不耍花招就是不错。

不过家学书房等读书人的地方,除了公子们,也只有伴读、贴身小厮才能去,她们这些老嬷嬷是进不去的。

宋嬷嬷着实没办法,更何况今日大姑娘说是回门,想着大侯夫人也不能有空隙作践她们小世子,于是这才边骂着,边把药碗递给兴才,她道:“若是世子没喝到药,那宣王世子可要唯你是问!”

兴才没看她,接了药碗便走。

宋嬷嬷此人一向胸无城府,说得直白些,便是蠢,与她的主子一样。

明明是主子,还蠢兮兮的与他一个奴才道谢。

……

兴才腿脚快,片刻就遛了大半个侯府,回到风阁。

黑乎乎的一碗药汁,隔着老远便闻到那股腥苦味。

陈管事挤着眼睛躲到一边,心里嘟囔着也无怪侯爷瞧不上世子,一瞧便是没福气的。

兴才迈上台阶,敲门道:“世子,您的药到了。”

内里十分安静,半晌也没动静。

兴才皱起眉,附耳贴窗,而后他扭头,与陈管事对视着。

陈管事下先没特别在意,道:“你瞧我做什么,世子没叫过我。”

兴才眉头皱得更紧,他扭过身,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豁然推开门扉。

陈管事大惊失色道:“大胆!你这可是顶撞主子!”

“——世子不见了。”

“大哥,三弟身体那样,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

小花园路上,白兴边跟在白袍身后,边犹豫的开口。

白袍在前摇着扇,闻言停下步伐,慢慢扭头看他一眼,而后扯了扯嘴角,嘲讽说:“废物,你如何想的我不知道吗?今日……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好戏还在后头。”

白兴面色微变,不过还是低下头说:“大哥说的是,是小弟无能。”

白袍冷眼睨着他,而后又表情松缓下来,他拍拍白兴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他不过一届中庸而已,能与阿清比吗?更何况小弟现在在皇宫,随时可能得楚帝宠幸,即便是宣王世子给他撑腰,在楚帝身前又算得什么!”

白兴手一顿。

白袍眯着眼,站直身体,用扇子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弟,你对我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放心,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