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容辞一眼就瞧见阿黎坐在椅子上。
花厅椅子高,而她人小腿短,双脚悬在半空晃啊晃。见他来了,她立即滑下椅子奔过来。
“容辞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等很久了?”容辞摸她脑袋。
“没有。”阿黎摇头:“我适才去给祖母请安啦,我娘亲还没来,祖母怕我无人照看就让我先回来。”
“容辞哥哥,我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呀?”
恰巧这时,婢女小跑进来说:“姑娘,夫人回来了,这会在大门口刚下马车。”
阿黎高兴:“容辞哥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容辞点头,任她牵着自己往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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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婉月回襄阳侯府,令众人诧异,刚下马车的宾客,故意停在门口打量。
宋缊白一早过去接人回来,这会儿他殷勤地等在马车前,伸手欲扶。戚婉月像是没瞧见,从另一旁下了马车。
他镇定自若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戚婉月是国公府的嫡女,也曾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妇人。有几个认得的夫人上前来跟她寒暄,这下子倒是完完全全将宋缊白无视了个空。
宋缊白自讨没趣,正巧也遇见同僚,拉着说了几句话。
阿黎牵容辞出门时,喊了声站在台阶上的爹爹,然后又探头去瞧贵妇人们围着的娘亲。
她招手:“娘亲,阿黎在这。”
戚婉月见着女儿,脸上溢出笑容,辞别夫人们后,走过来将女儿抱起。
“阿黎乖不乖?”
“乖的。”
戚婉月又问容辞:“容世子一早来的?”
“伯母,”容辞行了一礼:“晚辈耽搁了,也才来。”
“你父王母妃呢?可到了?”
“他们一早到了。”
“走,”戚婉月放下女儿,拉着她:“我们去给王爷王妃见礼。”
一大两小就这么进了门,宋缊白张了张口,来不及说一句话,又被忽视得干干净净。
同僚打趣他:“还望什么?赶紧跟上去啊。”
“魏大人见笑了!”宋缊白拱手一礼,忙跟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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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府中,宾客更多,且皆是亲戚同僚。戚婉月不好当着众人给宋缊白脸色看,故而不冷不热地让他跟在身边。
阿黎一手牵着娘亲,一手牵着爹爹。乍一看,倒挺像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三房夫人尤郦娘和丈夫正在招呼宾客,尤郦娘见戚婉月过来,笑道:“二嫂总算来了,你不在这些日我忙得头昏眼花,想着若是二嫂在就好了,二嫂聪明能干,定能将所有事轻松处理。”
宋家三房妯娌相处历来和睦,戚婉月跟尤郦娘交情不深,但也没什么龃龉。听她这番谦词,戚婉月客气道:“快别这么说,难为你操持这么一大家子,阿黎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得她肯定,尤郦娘心里高兴:“二嫂客气了,你们快进去吧,娘在里头等着了。”
“好。”戚婉月点头,带着阿黎款款进门。
堂屋里头,宋老夫人坐在上首受众人恭贺,见二房一家子进来,脸上笑开了花。
“娘,媳妇不孝,来晚了。”戚婉月上前磕头。
“快起来,你身子不好回来一趟不容易,坐下说话。”
老夫人这话是给儿媳妇解围,不然旁人还以为戚婉月拿架子,连婆母寿辰都姗姗来迟。
是以戚婉月听了心里愧疚,对婆母更是感激。
容辞跟在后头,也给老夫人行了一礼:“晚辈祝宋家祖母松鹤长春,日月昌明。”
阿黎也跪下去:“孙女祝祖母福寿年年高,吉祥岁岁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话还是容辞路上教她的,她默默背了许久,这会儿一口气不带喘说出来,得意地悄悄看向容辞。
容辞似有所感,会心地睨她一眼,夸赞:“阿黎说得好。”
“嘻嘻。”阿黎露出两颗小虎牙。
一个五岁粉嫩可爱的小姑娘,一个十三岁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这般凑在一块实在养眼。
大人们瞧着,也忍不住暗暗赞许——睿王府和襄阳侯府的这桩亲事越看越像天作之合。
寿宴男女分席,见过宋老夫人后,戚婉月便带着阿黎去内院。
宋缊白不舍,怕妻子不搭理他,只好拉着女儿磨蹭。
“阿黎要听你娘亲的话,别淘气,别让你娘亲累着。”
“今日人多,可莫乱走,免得被拐子抱去。”
阿黎问:“在家里也有拐子吗?”
“说不准,总之,阿黎跟紧你娘亲就是。”
“嗯,”阿黎点头:“知道啦。”
如此,啰啰嗦嗦嘱咐了一通,宋缊白才目送娘俩离开。
老夫人在堂屋里瞧见了,招婢女过来问:“那位这会儿在何处?”
婢女回:“老夫人,按您的吩咐,安排在西厢房吃茶了,也着人看着的,必定不让她乱走。”
“好。”老夫人沉吟了会,说:“今日二夫人回来,可莫让她闯见人。那位吃完茶,随些礼打发回去就是。”
“好。”婢女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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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
这里是襄阳侯府最偏僻的客房,离前院和后院都隔得远。李秀兰坐在厢房里听着远处传来的热闹,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