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她不再哭丧着脸,心情似乎稍微好转了些,“谢谢陛下!棉棉很需要!”

唐棉下默默想,陛下听见她肚子叫给她丰盛的饭菜吃,知道她冷让人给她准备炭盆和暖手炉,那是不是证明——

陛下至少不讨厌她?

只是仅仅是不讨厌,唐棉下还是不确定他能不能帮自己解除那还未完全定下的婚约,她现在还不敢问陛下。

若是今夜陛下能同意她在床上睡觉而不是在小榻,那她便鼓起勇气求求陛下帮她。

想着,唐棉下漱了漱口,而后擦干净双手,从椅子上下来站到景砚南面前去。

她不安地拽着自己衣角,小声问道:“陛下,棉棉今日还是睡小榻么?”

景砚南往椅背上靠了靠,抬眸看她,“你想睡何处?”

唐棉下抠了抠手指,壮着胆子道:“棉棉……棉棉想睡陛下床上。”

景砚南:“……”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真遇着个什么都不懂还乱说一气的,便是冲她发火都显着是自己小题大做。

景砚南眉心拧得极紧,斥责道:“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唐棉下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希望再一次落空,她又陷入难过之中。

景砚南对自己身体状态的感知极为敏感,方才随着唐棉下情绪的变化,自己心口憋闷的情况也时轻时重。

像是为再次证明自己的猜测为真,他又对唐棉下道:“想睡便直接去睡。”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唐棉下眉眼舒展开来,他胸口的憋闷也轻缓了不少。

晚间洗漱结束,唐棉下便抱着暖手炉蹬掉脚上的绣鞋,爬上了暴君的寝床内侧。

同她上辈子睡在上面时不同,这张床上现下有两床被褥。

里边的被褥是烘烤过的,暖融融的,且褥子铺得厚实,被子上头还盖了一张毛茸茸的狐毛毯子。

一看便是专门为她这个怕冷的特意准备的。

唐棉下钻了进去,露出一个小脑袋,扭头看向手执兵书靠在床头的暴君。

她小声叫道,“陛下陛下。”

景砚南并未转头看她,不耐道:“又怎么了?”

唐棉下心里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概念,既然决定了要求他,便道:“陛下可不可以帮棉棉一个忙呢?”

景砚南这回侧首看了过来。

那眼神,直白地写着“别得寸进尺”几个大字。

唐棉下有些发怵,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说。”景砚南的声音冷淡,唐棉下此刻却觉着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最好听的声音。

她垂了垂眼睫,道:“棉棉不想同许公子定亲。”

景砚南皱了皱眉,“定亲?”

他上下打量了唐棉下一圈,问:“及笄了?”

唐棉下点点头,“等到一月棉棉便及笄了。”

眼下是十一月末,算起来确实过不了多久便要及笄,可唐棉下言情举止实在不像个将要及笄的女子。

“及笄便要定亲,天经地义。”景砚南道并不在意。

说到底她只是用来治疗心疾的一味解药罢了,定不定亲嫁不嫁人同他又有何干系。

唐棉下连忙同他解释:“可是,可是这与平常的定亲不同,许公子是姐姐的心上人……”

景砚南眉梢微抬:“那又如何?”

唐棉下有些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求他,脑袋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想到好法子,最后硬着头皮奶凶道:“可是若棉棉定了亲嫁了人,陛下再叫棉棉进宫玩便不能来啦!”

她长着一张没什么威慑力的小脸,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着像是威胁的话。

景砚南倒是被提起了些兴致,他薄唇挑了挑,戏谑道:

“嫁了人,也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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