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长明殿太冷了,同上一世截然不同。害的她受凉生病,难受不说,还要苦哈哈地喝这没什么味道的白粥。
唐棉下最讨厌苦苦的药,第二讨厌的便是没有味道的东西了。
正喝着,突然陆陆续续有人往她这院子里搬东西,一趟又一趟的不停,动静还不算小。
晚杏听见声音觉着奇怪,平日里他们华阳阁是最安静不过的,只因棉棉小姐病气重又心性稚嫩,没什么朋友,亦无法玩闹,故而这里也鲜少有人过来。
可是现下外头却似乎突然来了很多人。
主仆二人皆很好奇外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杏给唐棉下穿好衣服,裹上厚实的外袍,又往她手中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炉才扶着她出门去瞧究竟怎么回事。
打开门才发现,原来是家里的仆侍们正在一趟一趟搬过来大大小小的箱子。
唐棉下想问问这些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搬到她的小院子里来。
可是每个人都在忙,她不知道该问谁,只能和晚杏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过了没一会儿,王嘉仪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一院子里的东西亦是吃了一惊。
她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震撼道:“这些都是什么?”
说着她心里一沉,面色瞬间拉了下来。
忽然想到自己可没有这些东西,直到她出来,自己院子里还安静的很。
“该不会是父亲给你买的东西吧,”王嘉仪极为不悦,“我怎么没有!”
父亲之前虽也偏心眼儿,可物质上该给自己的从未少过。怎么现如今竟然明目张胆地只给她唐棉下一个人买东西,却不给她?
王嘉仪生气得不行,她可是嫡长女!父亲怎能这么对她?
听了王嘉仪的问话唐棉下忙摇着头摆了摆手,因为病还未完全好,脑袋摇猛了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慌慌地道:“棉棉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和晚杏姐姐也一直想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王嘉仪随手抓了一个家丁来问,显然那家丁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东西并非侯爷所买。
他便如实答道:“奴才只知道是有人送给小小姐的,但不是侯爷。”
王嘉仪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
她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知道了不是父亲给买的东西,甚至开始八卦。
王嘉仪眨了下眼睛轻轻拿肩膀撞了撞唐棉下,神秘兮兮道:“该不是有人向你求亲罢!!!”
也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性,王嘉仪竟然比被求亲者本人还要激动。
“看不出来嘛唐棉棉,你都还没及笄,又这么笨,竟然这么早便有人向你求亲!”她做出略显夸张的表情,指了指这一院子的箱子,“还送这么多东西!”
王嘉仪一个好朋友定亲,男方亦是出身世家,都没有送这么多的东西。
“求亲?”唐棉下面露疑惑,她当然知道求亲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上辈子因为景砚南她从未经历过,便觉着很是好奇。
那个人为何向她求亲呢?她明明不认识几个人的呀。
唐棉下从前听大人说过,若是嫁人,便要去所嫁之人家里同他一起过一辈子。
向自己求亲那人是想同自己住在一起么?
唐棉下突然想到一个从前未曾意识到的问题,她上辈子一直在长明殿和景砚南一同生活,而长明殿便是景砚南的寝宫。
那……她上辈子是嫁给暴君了么?
可是,唐棉下更加疑惑了,暴君明明没有向她求亲,他们也没有举办婚礼夫妻对拜呀!
那暴君让自己同他住在一起算什么?
王嘉仪敲了敲她的脑袋,嫌弃道:“笨死了,我去看看里边都有什么好东西。”
她跑过去,打开了离她们最近的那个箱子,药香味扑鼻而来,王嘉仪立刻将盖子咔一下盖上了。
“这人不错,知道你身体不好,送了这么一大箱补药。”
王嘉仪边夸边继续去开别的箱子,连开了几箱全是补药后,她神色开始变得复杂。
“怎么全是药!”
唐棉下摇了摇头,她最讨厌药了,她不要嫁给这个人了,竟然送她最最不喜欢的东西。
王嘉仪也觉着很无语,“这人到底解不解风情,药这东西送点不就成了,送一院子什么意思,让你当饭吃啊?”
说着她都觉着有点怜爱了,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唐棉下愁得两条眉毛微微蹙着,看着满院子里的补药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汪汪”两声狗叫,唐棉下和王嘉仪同时将脸转向门口的方向,便见一小厮牵了一只毛色洁白的京巴犬进来。
那京巴犬眼睛又黑又圆,还亮晶晶的,此刻翘着尾巴冲着唐棉下叫。
唐棉下顿时喜笑颜开,张开两只小胳膊跑过去将小狗抱进怀里。
是她的小黑!小黑回来了!
唐棉下白生生软乎乎的小脸蹭蹭小黑的狗头,高兴地叫它的名字:“小黑小黑!”
小黑亦汪汪冲她叫唤,这让唐棉下觉着,即便是自己重生在小黑属于自己之前,小黑也定然还认识自己!
小狗狗才是最有灵性的生物!
那日在长明殿,唐棉下得知小狗没有被吃掉后苦苦哀求,景砚南答应了她乖乖陪他一天便将小黑狗还给她,他真的没有食言。
牵狗进来的小厮说,院子里这些东西连同这狗全是一人所送,唐棉下便知道了,全是景砚南送过来的。
方才嘉仪姐姐说,送这么多东西是要向她求亲。
唐棉下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开。
难道暴君是在向自己求亲么?!
可她才不想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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