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鸣人说他……”
他似乎一时半会复述不出来。
“说什么?他是我从大街上捡到的?”
籁一笑,大略知道他们都聊了啥,应该是作为人柱力悲惨的童年吧。
她第一次见鸣人的时候,他被一群大人围在街上,自己蹲在那里哭。
刚满四岁,还是一直小小小的狐狸崽子。被母亲留在木叶的森野,被他无助的哭泣声感染了,仿佛看见了被堵在村口,不允许跟上去找妈妈的自己。
于是上前拉起他,替他和暴怒的大人们道歉,反驳大人们关于他是妖狐的话,和他一起清理恶作剧留下的痕迹。
就这样她承担起了姐姐的职责,通过保护更幼小的同类,疗愈受到创伤的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籁渐渐明白,与其说鸣人需要她,不如说是她需要借由鸣人找到心灵上的容身之所。
她虽不属于此处,但她在这里有一个弟弟。
森野寥寥几句话,叙述了当时遇见鸣人的情景。
我爱罗在昏迷的时候,她也曾扫描了他的意识。见到了他相较于鸣人,更为悲惨和支离破碎的过去。这次战斗除了耗损了他的身体,大概也触动了他精神上的旧创。
他困囿于名为记忆的梦魇里,才不能醒转。
她只好像当年安慰鸣人一般,走近灰白的记忆里,安慰那个被亲人背叛后,蜷缩在砂土里的小孩。
“所以你救了我,就像当时救了鸣人一样?”
森野摇了摇头:
“我只是救了你的身体……但是做噩梦的人,要学会自己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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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掌权者三代目也在这次的袭击中殉职了。
据说是死在自己徒弟大蛇丸手里的。大蛇丸就是这次入侵事件的主谋。
事情的原委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木叶自己都摘不干净自己,自然不好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向同样损失了影的砂隐村兴师问罪。
从曾经的同学那里和街头巷尾的谈资里,森野拼凑出了这次事件最有可能的走向:木叶和砂隐很可能会结盟,盟约背后是火之国与风之国两国的联合。
我爱罗三人,也在这个背景下,安然地,悄悄地,“逃出”了木叶。
送走了烫手山芋,籁终于有时间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也应该空出两小时去英灵公园祭拜一下曾经一直庇佑自己的老爷子了。
临出门前,阴沉了大半日的天空落起了雨。
每一场雨都会与她根植于潜意识里的雨天叠加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时空的混乱感。
多年以前,被父亲藏进外套避雨,年纪更长一些,拉着母亲的手踩水坑,以及此刻孤身一人走在清寂的墓园里。
这些画面,因为淅沥沥的雨声产生了共鸣。
森野捧着白色的玫瑰,穿过了墓园入口的小树林。
不远处的英灵碑前,立着一个不打伞的男人,笼于绵绵阴雨中的侧影,显得十分的寂寥。
她理了理浴衣的领子,确保自己因为使用力量而久久未能褪下的蓝色图腾,不曾暴露在外。然后向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木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却无法在湿润的地面上留下丝毫的尘迹。
果然,下着雨的人间,最干净了。
她在他身边站了片刻,他不说话,也不动。
她于是自己向墓园深处走去,将其中一束花放在了三代墓前,然后又走了回来。
他还那么站着,身上的马甲已经被雨水润透。从军绿色变成了深绿色。蓬乱的银发也因为沾了湿气服帖地弯下了腰。
森野在刻满身故之人姓名的碑前,放下了另一束花,起身后靠近了他,并举高了自己的手,将他荫庇在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