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我的时候,我心里闪过了一堆念头——包括但不限于伏特加和波本这几天突如其来的消失,上次包含我资料的u盘上交却风平浪静的诡异,意识到在我之前还有一位众人讳莫如深的白兰地,还有上次琴酒夜里跟我说的话……

而最使我警铃大动的,是这几天琴酒平静却难掩焦躁地四处拖着我做任务,以及似乎急于将我送出国——是的,不是为了做任务而出国,而是为了出国去找任务。

还有我坚持回自己家时,琴酒似乎想说什么却放弃的举动,他哼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随便你。”

所以我故意要求琴酒放下我离开,并在休息足够之后独身一人出门——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我就能把暗地里窥伺的老鼠抓出来;如果不是,那也无伤大雅。

——毕竟我也没损失什么,是吗?

只是一次小小的钓鱼罢了。

咦?为什么我会想到用老鼠来形容那些人?

不过还蛮贴切的,我想,在阴沟里躲躲藏藏又遭人厌恶的,可不就是老鼠么。

所以现在……

“瞧瞧啊,看我抓住了什么——”我膝盖抵住他的背,一手反剪他的双臂,一手抓着头发猛地拽起他的头“——一只偷偷摸摸跟踪的小老鼠?”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身下的人,却感觉有点不太对——身下的人很明显是一个没有锻炼痕迹的普通人,面对我的压制,他憋红了脸却一点反抗也做不出来,还穿着一身不方便行动的浅色西装——哪个组织会派这样的人来跟踪我?

此时身下的人却终于回过神来,带着点喘地喊出声:“我不是跟踪!我是一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早川泽惠,刚才在路边看到您,觉得您的形象很符合我们公司即将开拍的一部微电影,想要邀请您前往面试——您能放开我吗?我的名片在胸口的口袋里。”

我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闻言放开了对他的桎梏——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他就从地上爬起来,心疼地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顺便揉了揉我过于暴力的行径而出现的青紫——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刚刚动手的时候可没留手——和不适之处。

然后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我接过来一看——井川娱乐会社经济代理人早川泽惠。

我兴致缺缺地把名片丢回给他,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没兴趣。”

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气,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逃也似地走了。

什么嘛,没意思。

我接着在街上走,身后却突然被一个人拍了拍肩,我不耐烦地转头:“我都说了不感兴趣……”

一个针头插进了我的颈侧。

我失去了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吃上寿喜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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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墙上的投屏——就连这投屏的底色都是黑色的。

我讨厌这种色调。

我摇摇头,尝试着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铐在金属凳子上,凳子被焊在地上。

呵。

我几乎都要气笑了。

这是把我当犯人呐——谁给他的勇气?

我一用力,把链子尽数扯断,随手掰下两只手的铐环,扔在地上。

铐环和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房间里没有人,但我可以肯定有摄像头在看着我,因为就在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墙上那个黑色的状似乌鸦的剪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