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这位粉发的研究生,一边在他的推荐下拿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放进了推车内,等到我反应过来时,推车里的酒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一个人所能喝的量,我有些发愁地盯着推车——这么多我今天可喝不完,但我又不喜欢屯在家里,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过期了,但都已经走到收银台了。我也不想再走一趟一瓶瓶把它们放回去。

那就这么办吧。

我一把拉住还在说话的冲矢昴:“冲矢先生,请问您今晚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到我家来和我一起喝一杯吧!非常感谢您的推荐,也算是我作为邻居的一点小小心意。”

冲矢昴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一个笑来:“既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我拎着两个袋子走在前面,冲矢先生略略落后我半步走在后面。

真谨慎啊,这个家伙。

其实我挺烦别人老是来试探我,心里想什么,不能大大方方敞开交流么?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算,实在不行打一架,试探来试探去一句话转几个意思……他们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我知道我这种心态有些过于简单粗暴了,以前也没少被人嘲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肌肉笨蛋——不仅交流赛时其他战队的对手嘲笑我,连我队里的人也总是极力避免需要我动脑筋的事!

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好意,但是……

现在一想果然还是好气啊!

有没有一点对第一顺位任务者—鹤鸣战队队长—有史以来最强审判者的尊敬啊!

虽然在主神系统里任务者普遍认为我主攻输出,喜欢一力降十会,不擅长动脑和交际,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至少不完全如此。

我只是不喜欢动脑,不代表我不会动脑。

别忘了我的天赋可是“判官册”——一个能够探查一个人当世因果善恶并对此做出审判的能力。之前找出凶手也是靠着我的这项天赋,不过现在处于法治社会了,所以我只是启用查探能力概括性地看一眼在场人谁的罪孽突然上涨,然后把他交给警察就好了。

所以当我在波洛咖啡厅第一次遇见案件开启天赋时,就意识到那个金发黑皮的服务生不简单——谁家服务生的罪孽指数那么高善恶比率还能相差无几啊!他是蝙蝠侠吗?或者那种掩藏身份的义警?

我早就说了,我是来养老的,不是来打打杀杀的。

但他做的三明治实在是太好吃了——谁能拒绝美味的三明治呢!所以我虽然挺烦他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也还是忍耐着一一回复了他。

现在又来了一个。

我是捅了什么义警窝吗?

虽然很不耐烦这些来试探我的人,但我很清楚我不能不应对,如果一味避开只会让这种人越发疑心,那我的日子才真叫一个不得安生。

就像你初到一个地方总得给当地的地头蛇交点保护费或者表表忠心什么的,我只要跟他们表示清楚我只是来养老的无意搞事,再安安分分地让他们观察一段时间,等到他们明白我没有威胁性,自然不会再来关注我。

烤串很好,酒也不错,我和冲矢先生谈的很愉快。他是一个学识很渊博的人,不愧是东都大学的研究生——说起来我之前也想读研来着,连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选择放弃——有一点小小的幽默,温和中又带着一点锋锐。

他总让我幻视一些鹤朝的重剑——稳定,锋利而坚硬。

我可能的确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