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我抬起眼皮往尖叫声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又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这是我今天遇见的第三起案件了。
不是说这是个很普通的世界吗?你见过哪个普通世界发生案件的频率这么高啊!
烦人,不想了——反正不关我的事,等着专业人士来解决就好。
端起刚才笑容满面的金发黑皮的侍应生为我送上的生椰拿铁尝了一口。唔,不错,椰香味很浓,甜度也足够——我很喜欢。
在这样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就该舒舒服服瘫在咖啡厅柔软温暖的沙发上,慢慢品尝一杯好咖啡。而不是在一顿饭的时间内先被无聊的男女争吵所打扰,再被高昂的尖叫和浓郁的血腥味所折磨,你说是么——安室先生?
我拿起茶匙撇了撇褐色液体表面的白色浮沫,哎呀哎呀,虽然在下知道在下的脸是万里挑一的帅气,但一直被盯着看的话,在下也会不好意思的哦?
服务员收起了脸上的笑。我松了一口气,他的笑脸总让我想起队里的那个斯文败类,每次他心里打着什么让我倒霉的坏主意时总是笑得无比灿烂,以至于我现在看到类似的笑就生理性不适。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娃娃脸服务生绝不像他表面上显现的那样热情无害,但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端起白瓷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我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人罢了。
有点饿了,我伸手去够桌上的摇铃,准备喊服务生来再点个三明治吃,却意识到现在所有人都围在那个死者的旁边。
真搞不明白这些人,凶手明明就差把“是我杀的”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怎么还在为凶手到底是谁而争执不休,甚至还能搞出三个嫌疑人,迟钝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匪夷所思。
还有,这是谁家的小孩?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他家长也不管管——哦他还带着滑稽的红领结穿着蓝色小西装——话说岛国人衣着规范已经这么卷了么?连小学生都要穿正装。
我看着他东窜西窜地到处问人问题,还没事就在地上桌上摸摸蹭蹭,终于在他又一次路过我的座位时拽着他的后领把他拎起来,让他的脸转向我,无趣的啧了一声:“小鬼,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无用的好奇心——”我微微侧了侧脸,日光穿过座旁的玻璃,照在脸上,一边是明朗的微笑,另一边却是阴翳的审视——“可是会召来乌鸦的窥伺的哦?”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瞳孔先放大后剧烈缩小,伴随着手上感觉到的微微的颤抖,好像脸上还有冷汗划过?我没注意看,随手把他放下,挥挥手把他赶走——做这一系列动作时我脑中全是那个疯子大笑着甩开笼子,背后是无边无际的红眼睛乌鸦,阴恻恻地停在墓地旁的枯树上——我赶紧甩甩头,打断自己的思绪。
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重新看向那里争吵不休的人们,怎么还没有结束——我已经饿着肚子等了他们快半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