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也就在小林千鹤说完这句话时,小林千鹤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离工藤新一这样近的距离。

这个距离近乎可以嗅闻到对方身上清新而又干净的味道,可以看到对方蓝色的虹膜上倒映着自己清晰的身影,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皮肤的纹理,也可以感受到对方扑面过来的轻轻的呼吸。

“总之——”她竟然傻傻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稍微急切的语气说:“整首歌是这样的。”她将自己的身体退回去,然后迅速站起来。她说:“小佐川在找我吃午饭,我应该先走了。”她是这样说,转身就离去了。但是实际上,在不久之前,小林千鹤以各种荒唐不可信的理由推拒了小佐川的午饭邀请。

当小林千鹤急速离去,甚至那脚步声再也听得不清晰了。工藤新一像是才回神似的眨了眨眼睛,他怔愣地说着:“刚才是——”他想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到这件事:“小林是脸红吗?”

那一层稍微浅淡的,宛若红霞一般的红色薄薄地出现在她白净的面孔上。就像是那一只原本曾经飞落在工藤脸上沾染红霞的红蜻蜓,在缓慢地落到离工藤新一这样近距离的小林千鹤的脸上。

他的眼睛蓝色得极为干净剔透,像是水晶,小林千鹤竟然稍微在他的眼瞳里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其实这样浅淡的色彩她应该是看不见的。只是在短暂的时间内,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被工藤新一无情地掠夺,让她的不能够正常地呼吸。似乎这也导致心跳也有些不平稳,然后她就是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熨烫上了灼热的、似乎来自工藤新一喷洒过来的体温热气——她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然后立即就起身离开了原地。

她从来——应该说是,一直以来都还没有与男生这样的距离过。

即使她总是直白地说着,那对工藤新一类似告白的话语,也从来没有让她拥有这样的感受。对于她来说,之前的话语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也是她最为纯粹,毫无其他情绪、其他杂念的心灵之声。那么现在,这样的意外,竟然让她感受到了慌乱——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迎面的风好像吹走了落在脸颊上淡淡灼热的夕照,所以才让她停下了脚步。她脸上极为严肃,好像这是一件极为难以解决,或者是极为难以理解的事情。最后她用只能够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不在我计划范围之内的事情突然发生,所以让我感觉到慌乱。”

最后她说服成功了,她将这一切归咎于“意外”而导致的不适应。她甚至决定要将任何事情都划入自己的计划之内,这样才能够让自己保持时刻的镇静,以此来应对任何一种情况。

所以正是这样的自我说服,她找到小佐川有子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不容易被任何人看出端倪,依旧是平常的神色。

小佐川有子显然没有想到小林千鹤会这么快又回来,她咬着鸡腿抬头看着惊诧的小林千鹤。小林千鹤一脸比平常更为冷漠地坐在小佐川有子的对面——比平常更为冷漠,这是因为她在压制“意外”出现而导致的慌乱。

但是这在小佐川有子看起来——真的是极其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