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用她换衣服,但是也不会直接赶她出去让她难做,甚至还愿意承担责任。
女孩有些开心。
在这样的家族里,哪怕只是这样一点点的人性,都是支撑着她度过每一天的动力。
一道克制却带着雀跃的樱色身影逐渐消失在小院里。
很好。
看着那道身影离开自己的院子之后,禅院甚尔才放下心来。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衣柜前。
打开衣柜,衣柜的最左侧有一个个小抽屉,男孩拉开第一层,从里面掏啊掏。
掏出了针线。
禅院甚尔坐在软垫上,小手稳稳的拿着针穿过衣服,一下又一下将线连成完整的一串,只是眉头却紧紧皱起。
今天的他,是有些焦躁了。
穿不好衣服,就直接把衣服撕开,结局还不是要自己缝上。
至于为什么不让那个小女孩帮自己穿衣服?别闹了,他根本没想过。
他讨厌被别人触碰。
男孩麻利的穿好一针一线,将漏在和服大褂外面的破损的地方缝好,针脚绵密,不留破绽。
要说他为什么会这么熟练的掌握缝衣服这项技能,就不得不提到姜戈。
练武总少不了磕磕碰碰的时候,尤其他还必须在少女修建的危台上练武。
每次不留神就会从台上滚进深坑里,被一些细碎的石子划破衣服已经是家常便饭。
一开始还是姜戈在缝补他的衣服,可是少女的手脚实在不算伶俐,那双可以使出杀人技的手在遇见针线的时候就熄火了。
反正根据少女的辩解,她是因为缝衣服的针太细,怕一不小心给折断了才慢慢悠悠的,并不是她以前偷懒都没自己缝过衣服导致不熟练的原因。
禅院甚尔表示自己真的信了。
不知道哪一次姜戈被针划破手,鲜红色血液沾染到他的衣角,被路过浴室的他看见了衣服上那抹红色。
自那以后,禅院甚尔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怎么又想起那家伙了。
禅院甚尔松开攥着的衣角,眼神恍惚。
姜戈那家伙都不在乎他,他为什么要想她。
不过这也不算想吧,只是在嫌弃的吐槽。
所以,一脸笑容的把他扔在院子里就离开,真的不会愧疚吗?
明明他们才是…
一家人。
男孩的瞳孔猛的一缩。
平淡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呵。”
一道嗤笑声在空旷的房间回荡。
“别傻了你。”男孩自言自语呢喃着,“一副祈求被爱的可怜样子真是恶心。”
今晚的宴席不是一般的盛大,也不是一般的压抑。
一向用来接待重要客人的厅堂大门敞开,古朴到陈旧的和室内透露出腐朽的味道,雅致的桌椅上摆放着一些昂贵的蔬果菜肴,只是座下的人们却像一个人偶,穿着华丽,表情空洞。
最中间也是最高点的位置,毫无疑问比别处的都要奢靡一些,至少桌子是上好的檀木雕刻繁复的图案,软垫表面也镶嵌着金丝。
在姜戈那儿看惯了好东西,禅院甚尔还真看不上这些劣质品。
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的仿制品,一点没有华国的风范。
赝品就是赝品,根本上不了台面。
这话,不仅是在说屋里的摆设,更是在说他面前这些妄图试探他的蠢货。
最近,在禅院家的学堂里,那些派系又一次被分割重组,有些妄图提升自身威慑力的人不免把主意打在他身上,妄图用他的失败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惜的是,那些挑衅的人只有被禅院甚尔教训的份儿。
“滚。”
男孩半掀眼皮,寒如冰霜的目光投射在身边蠢蠢欲动的家伙身上。
在他身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的少年下意识的闭嘴,眼里的怒气几乎要实体化,可不知为什么,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等会儿家主来了,有他好看的。
少年在心中默默期待。
可惜的是,家主并没有处理禅院甚尔。
最近在学堂的血雨腥风他不是没有听闻,只是这些孩子间的事情在他看来也都是小打小闹。
不过…
禅院直毘人的目光落在台下,离他有五六个桌子那么远的男孩身上,眼里带着思考。
再等等吧。
等到再过几年,就可以帮禅院家处理一些事情了。
一脸严肃的男人扫视了一圈台下,人人寂静无声、姿态端正。
白发苍苍的男人眼里流露出满意的色彩,他举起桌前的酒杯,灯光下檀木的酒杯里荡起波纹。
“新年,望诸位继续为禅院家的荣誉而努力。”
“为了禅院家的荣誉!”